一双无神的眼看过来,只着了里衣,躺在床上,看上去很单薄,秦书心里酸了酸,他又一向不怎么会说话,好多话要讲,憋得难受,千回百转只挤出一个字来:“嗯?”
“你在这儿住几天吧,我一个人也无趣,不如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秦书更是难过,那么骄傲的颜如玉,今天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好,你好好休息,等醒了我再陪你说话。”
颜如玉醒了,赵子宴放下心,也该回太子府了,秦书和丹青送他到了门口,这边赵子宴心里连日的阴霾已经散去不少,刚迈开步子,冷不丁身后一句话,让他一个踉跄。
“陈锦墨!”叫人的不是秦书,而是这几日一句话都没有同赵子宴说过的丹青。
赵子宴脚步微微一滞,当做没有听见,步子却加快了。丹青没理会旁边秦书讶异的目光,看着那个宝蓝色的身影越走越快,大声喊道:“你再跑我也知道是你!”
赵子宴走得更快了。
好你个赵子宴,还说什么对天发誓不认识,人家都将你的名字叫了出来,你还敢说不认识,秦书打定了主意,下次见赵子宴一定要问个明白。
丹青心情好,呲牙一乐,清秀的脸像是要放光一样,眼睛眯成一条缝,像是夏日午后的一阵凉风:“将军,丹青失礼了,他是我的一位故人,前些日子不敢相认,所以没敢告诉将军。”
故人?这故人可真够久远的,秦书琢磨了一会儿,琢磨出来丹青和赵子宴不仅是认识,而且很有可能是和他一起长大的那个玩伴,赵子宴只说过那么一次,就含糊了过去,敢情那个人就是丹青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嗯,你说得没错,他就是陈锦墨,那天我还问他认不认识你来着,他说不认识。”
秦书将赵子宴的恶劣行径和盘托出,一点儿不含糊,心想赵子宴你就使劲儿作吧,恶人自有恶人磨,虽然丹青不是恶人,相反还是个好人,但看情形,也够让他头疼的了。
丹青闻言气得磨牙。
这几天倒是平静,秦书未见上朝的旨意,便和丹青一起留在相府照看着颜如玉,三人一起说说话,也是亲近非常。
颜夫人每天一碗人参汤给颜如玉补身体,连带着丹青和秦书两人跟着每天一碗,丹青喝得委委屈屈,喝到第四天,怎么都撑不住了。
其实秦书有试过改善一下这种情况,颜夫人煲汤的时候他特意去看了看。
“夫人,那是盐,方才已经加过一次了。”
颜夫人放下手中的罐子,嗯,是自己忘了,果然是加过一次了。
“夫人,那是酒,参汤……应该不用放酒。”秦书建议。
颜夫人嘀咕了一声,我还以为是醋。秦书扶额。
“夫人……”
秦书时时刻刻不敢马虎,趁着颜夫人去后院的空,去了一次杜老头那里,问了一问颜如玉的眼睛,没想到半刻钟的空,等秦书回来,炉上的汤已经无力回天了。
茴香粉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厨房,秦书赶紧退了出来,待味道散去一些,进去见颜夫人已经熏得双眼通红,还是一眨不眨盯着汤。
这样的一个母亲,尽管她不擅厨艺,还是尽心尽力为自己的儿子煲汤,自己有什么资格说其他的呢?颜夫人大约也知道了,秦书不敢出声,过了一会儿,见她眼圈慢慢红了,不一会儿泪就滚了下来。
“怀远,是不是很难喝?”
秦书手忙脚乱,看着那双和颜如玉一模一样的桃花眼含着泪,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摸遍全身也没能找出帕子,只能干站着,“伯母,不是的,我喝着还好,您别这样……”
想着自己这一张笨嘴,真是处处没用。
颜夫人吸吸鼻子,掉了一会儿泪,一言不发要将炉上的汤倒掉,秦书忙拦着,因为拦得急,不小心烫到了手,颜夫人一急,也就忘了伤心,领着他上药去了。
汤被极力留了下来,据颜如玉事后说,那天的汤还算是好喝的,只是茴香味大了些,不过自此颜夫人也不让秦书进厨房了。
又到了每日一汤的时间,依旧是人参鸡汤,鸡换成了乌鸡,颜夫人盛好了汤便走了,说是一会儿来收碗。不管他们喝不喝,颜夫人依旧是不厌其烦,努力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爱护着他们。
丹青和秦书面面相觑,丹青朝着颜如玉委屈道:“颜如玉颜大人,我可不可以不要喝?”
颜如玉微微一笑,也知道自家娘亲的本事,也并不为难:“没关系,不喜欢就不要勉强,母亲她对厨艺的确不擅长。”
丹青闻言欢天喜地跑去杜老头那里了。
听见丹青出去,颜如玉微微一笑,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把碗给我吧。”
丹青可以不喝,他得喝。
秦书一言不发拉了他的手,把了把脉,半桶水自然不能和杜老头比,但也看出他身子渐渐好了不少,煞有介事:
“远舟,可以不用再喝了,这样容易补过,反而不好。”
颜如玉心里微微一动,想了一会儿:“那你把汤倒掉吧,小心些,”又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