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温泉度假酒店每周五会办一次庙会。
陆淮予路过就进去逛了逛,正好看见有卖烟花的。
南临市从几年前就开始禁止在市区里燃放烟花,这里地处远郊,就没那么多讲究。
正好可以买一些回去给两个小朋友玩。
陆淮予算着时间,家里两个小朋友应该早泡完温泉了,于是便抱着在庙会里买的整整一箱烟花回去了。
陆淮予打开电子门,一眼就看见倒在地上的人。
女人侧躺在地上,湿漉漉的黑发散乱开来,遮住了她半张脸。
身上只有一条沾水的浴巾,勉强盖住重要的部位,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被温泉水浸泡之后,如丝绸般柔滑细腻。
她紧阖着双眸,眉心揪成一团,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陆淮予漆黑的眼眸倏地一紧,向来的冷静自持在一瞬间消失无存。
原本应该刻在骨髓里的急救知识突然的想不起来,脑子里只有无数可能的情况,溺水,心脏骤停,室颤还是脑出血。
每一种都是他无法接受的可能。
简卿躺在地上,晕眩感经久不散,睁不开眼。
耳鸣声嗡嗡地响,夹杂着什么东西散落一地的声音。
远处是越走越近的脚步声,急促又慌乱。
她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
男人的嗓音低沉而急促。
她想张嘴却开不了口,仿佛灵魂和身体分离,意识被丢进了一个黑洞,隔绝了周遭所有的事物。
陆淮予跪在她旁边,拿手术刀从来极稳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寒意灌进五脏肺腑,快速地张合了两下手掌,想要放松手部的肌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两指触摸上她的颈动脉,检查心脏有没有停跳。
感受到冰凉的指腹触碰上她的脖颈。
简卿的呼吸一窒。
她想要动一动,身体却不受她的控制,沉沉地往下坠似的。
陆淮予的手依然抖得厉害,半天也摸不出心跳的律动,另一只手靠近她的鼻子,好像没有了呼吸。
大脑像是停止了思考,只剩下条件反射的动作,他迅速的把人放平,开始心肺复苏。
简卿感觉到自己被放平躺在地上,男人十指紧扣,在她的胸骨处按压。
隔着浴巾薄薄的布料,他的手掌宽厚温热,触上柔软的一团。
胸外心脏按压的速度很快,垂直向下,力道准确。
简卿脑子里没别的感觉,就只剩下疼。
疼是真疼。
肋骨像是断了一样。
狠不得立马跳起来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