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封茫然了一秒,眼前的沈栖说话很坦荡,不带一丝感情,好像他无论做什么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也不在意。
他的纠结、痛苦,甚至是道歉,沈栖根本没在乎过。
那次骨折,家里知道了沈栖也知道了他的性向,他和家里大吵一架最后爷爷甚至搬出了继承权与把他逐出家门的理由,勒令他必须断掉。
“骨折那次是因为……”
沈栖说:“我很抱歉。”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那这次你答应和我组队,也仅仅只是因为要赢?你没有一点点想要……”林封心里发沉,看着沈栖略显冷漠的脸,低声问:“从一开始,你就根本没有喜欢过我吗?”
“是。”
沈栖声线平淡,看着他的脸重复了一遍:“你和宗明一样,是能一起拿奖的同学。工作室需要这笔钱,以前的事我没有怪过你,不用再委曲求全来寻求我的原谅。”
“你从来没有怪过我。”林封喃喃重复了一遍。
“我的话说完了。”沈栖站起身,说:“以前你帮过我,这次比赛的奖金,算我还你的,以后我们还是做陌生人吧。”
“是梁喑吗?”林封终于憋不住,脱口问他:“是梁喑让你这么做的吗?他不让你和别人走得近?你们只是商业联姻!”
沈栖愕然,两人之间静了几秒。
林封动了动嘴唇,低声说:“对不起我……”
“和他无关。”沈栖松开手指,淡淡看了他一眼,“是我不想承担你给自己强加的愧疚。”
他也不想负担别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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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不厌其烦地挨个儿审了那天去家宴的亲戚。
上到八十下到三岁,他从一个旁支小辈儿那里得知除了沈栖之外,梁维生和梁宇也曾短暂与林裕安接触,就在林裕安见沈栖之前的几分钟。
林裕安也并非一定要在家宴上动心思。
以他的性格来看,绝不会把希望放在同一个人身上。
红蕊办事效率比平时更快,晚上七点就递交了一份比先前详细了数倍的资料,其中还包括了沈栖曾去看过校医。
“他有比较严重的皮肤饥渴症,发作的时候会很痛苦,需要别人的拥抱才能缓解。”
梁喑眉尖一蹙,“皮肤饥渴症?”
“我问过沈栖的同学,他说他这个皮肤饥渴症比较麻烦。”红蕊顿了顿,咽下挑食两个字,又说:“需要特定的人抱才能缓解,那个人……”
梁喑瞬间明白了,那个人是他。
沈栖这段时间的所有不正常都有了解释,他明明怕他却还要小心地讨好他,帮他系领带、理袖扣,甚至于拐弯抹角找了个“社会实践”做借口。
他只是想“治病”,只是想让自己好受一点。
也许有千万种几率盖章定谳,可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几率是他冤枉了沈栖。
私章是导火索,但他真正失控是因为“离婚”两个字,可这两个字到底也是他逼沈栖说出来的。
梁喑捏着手机的手微微发着颤,心一寸一寸的凉透了,像被人从中间插了一根冰柱,冻得他呼吸困难。
结婚这么久,他也只真正求过一次拥抱,其他时候都只是稍微碰一下手,如果不是实在受不了,他不会轻易开口。
那些讨好,也许只是为了自己能偶尔抱抱他。
他成绩好是好,可却不会和人相处,不会和他讨好处从未催促过注资,送礼也只知道拿出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挂掉电话,梁喑视线一偏,看到了桌上放着的萤石袖扣,拿过来时不小心碰到了文件夹,他顺手拨回去时看到了一个巴掌大的卡片。
他拿起来一看,是个皮影。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