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分明。
明明还是白日,又是一国之都,街上却几乎不见人影。
繁华楼阁与这般萧条之景对比在一处,登时令人背脊生寒。
千岁阁的领头人是名女修,方才见面已经交换过姓名,她叫严穗。
严穗:“城中妖鬼如何作乱?竟到了这种地步。”
府尹答道:“最早是在两个月前,城中无端有人身亡,死状奇惨,就像是被活吃了一般,那人骨上还留有被细细咀嚼过的痕迹……
“一开始以为是野兽,国君便下令,要护城军捕杀山林野兽。但仍然杜绝不了惨案发生。
“半月前,这种惨状蔓延到了官员府中。竟死了一个吏部侍郎。这府中人多眼杂,终于有人看见这人究竟是怎么死的了……”
“怎么死的?”祝黛灵好奇接声。
那府尹瞧了她一眼,见她貌美,不敢直视,连语气都放柔一分:“说是他们家的夫人,突然抬手,抓住脸皮往外生生一撕,那人皮就像是一件衣裳一样,被剥脱下来……
“随后其中钻出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爪子很长,抓住侍郎就往嘴里塞去。
“也不知是挑剔,还是食量不大,吃一半便扔下了。”
年轻弟子们听得倒抽一口凉气:“从前从未听过这样的怪物!”
他们这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自妖魔入侵大战后距今已有一百七十七年,近年灵气中多见污浊,恐怕是魔物又卷土重来了。”照日台的领头人皱眉道。
他和谢康一样,也是年轻一辈的大师兄,不过修为远胜谢康。
“宁道兄可知这是什么魔物?”谢康问他。
照日台的大师兄大名宁泉。
不似谢康古板严厉,他气质更温和些。此时为难道:“我看不出来。”
魔神冷笑:“修真界真是没落了,竟然连这也识不出。”
祝黛灵回忆起自己昔日所学,问:“是画皮鬼?我记得大人曾告诉我,画皮鬼素来受心魔驱使。心魔也在王都?”
魔神不语。
祝黛灵知道他毛病上来,又故意想看自己陷于困境,他好能嘲讽一番。
此时府尹将他们引到一处宅邸前:“这便是那侍郎府了,请诸位在此暂住。”
那宅门大开,几个战战兢兢的仆人迎出来,将他们带进去各自安置。
“就安排在一个院子里即可。”宁泉显然很有经验,知道分开更危险。
于是重霄门的待一个屋,照日台的待一个屋……此时不分男女,也不讲什么各自有一张床铺了。他们本就是修行之人,原地盘腿打坐就能算歇息了。
祝黛灵在一把紫檀木椅子上落座,又从仆人手中接过了茶盏,一边拿盖子慢悠悠地撇去浮沫,一边与魔神道:“我还记得大人曾告诉我,心魔死在望灵坡,如今怎么又冒出来了?大人连身躯都不全,他却这么快就能在人间行走自如了。”
魔神的声音骤然森冷:“祝黛灵,你是在奚落本座吗?”
“不敢,我在想,若是拿下他,是否对大人的大业有益,能助大人早日王者归来呢?”
魔神沉默半晌,道:“我教你一套咒,等见了画皮鬼,你就能将它吸干,对你修为大有裨益。”
他话音一转,“但本座不喜欢你救助凡人,干脆等他们全死光了,你再去收服画皮鬼,如何?”
祝黛灵将茶盏放在一边的案上,推门往外走去。
谢康在后头惊呼一声:“师叔!你去何处?太阳已经快要看不见了!外头危险!”
的确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的。
因而廊下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