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先用饭后再去吗?”
“不了,”此时已经快要酉时了,欧阳云阔虽然行为洒脱但绝不是一个浪荡的人,他如此方式找自己去定是有要事相商,一刻也拖延不得。
不多时陈宏亲自驾着马车载着沈苾芃出了弓弦胡同,直接向定华门行去。一路上尽是繁华所在之处。行人如织,她不知道欧阳云阔为何将两个人会面的地点定在了闹市?他又有什么样的话不能当着自己大哥的面儿说呢?非要单独再见一次?
一时间坐在车中的沈苾芃甚是忐忑难安,突然前面的路口堵成了一团,好似有人起了争执。眼看着便到了酉时了,沈苾芃不禁掀开车帘冲同样有些着急的陈宏道:“你且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了?”
陈宏应了一声,便走了过去。他刚离去车帘突然掀开,一袭灰色身影闪了进来。
“欧阳公子?”沈苾芃一惊。
欧阳云阔冲她笑了笑,明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关切还有一分睿智:“一会儿让你的车夫向北走。”
沈苾芃的唇角动了动,终究没问出来,缓缓点了点头。
“少夫人,前面的路开了,”陈宏跑了回来,隔着帘子回禀。
“罢了,不去定华门了,向北走吧。我想随便逛逛!”
陈宏忙应了一声,马车折向北面而去,驶进了那片世家大族居住的区域。越往北房子越华丽,呈现出一派富贵之气。
“少夫人,一直走下去吗?”陈宏赶着马车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儿。这是要去哪里啊?
欧阳云阔轻轻挑起了帘子,扫了一眼,冲沈苾芃使了一个眼神。
“在此停了吧!”
马车停在了一处分外华丽的院子跟前,不多时走出来几个身手矫健的家丁,倒是将陈宏狠狠吓了一跳。为首的一个猛地一个手刀将陈宏瞬间斩晕了过去,沈苾芃一惊刚要出去,手臂一紧被欧阳云阔抓着。
他压低了声音,音色低沉令人有一种安宁之感:“他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不要怕!”
沈苾芃缓缓坐了回去,审视的看着欧阳云阔,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欧阳先生,可以走了吗?”前面驾车的人早已经换了。
“可以了,”欧阳云阔的言语中带着一点儿疲惫和无奈。
马车又行了起来,这一次却是折向了南边,一直行到一处湖边的水榭才停了下来。
“芃儿,走吧!”欧阳云阔轻轻放开了一直拽着她的手,掀开了帘子,外面的天色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几点星火将那水榭映照着,宛若人间异境。这一路转下来,沈苾芃完全迷了方向,不知道身处何地。
欧阳云阔灰白色的布袍随着晚风来回飘荡着,头发用一根银色缎带束在脑后,与沈苾芃这样的装束站在一起倒也相得益彰。
他看着面前束着男子发式的沈苾芃,看着她摘下兜帽后的那张清丽绝俗的容颜,眼眸中难掩那份爱慕之色,不禁脱口而出:“芃儿这样的装束倒显示出了男子的清爽果敢。”
“让欧阳公子见笑了,”沈苾芃福了福,“只是欧阳公子费了这般周折,唤小女子来所为何事?”
“请!”欧阳云阔收回了有点儿痴惘的视线。带着沈苾芃直接步入水榭,身后跟着的几个汉子紧紧护在其左右,看起来颇有虎虎生威之感,一看便是那顶级的练家子。
“我与这位姑娘有要事相商。你们且在这里守着,”欧阳云阔不得不将身后跟着的人拦在了门边。
水榭在湖心岛中,同九殿下居住的那间湖心小筑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沈苾芃不禁暗自生出几许疑惑,难不成这个地方同九殿下有关?
水榭中到处是一排排的放在黄杨木架子上的古书,临窗大炕,摆着一张大方炕桌。炕桌上撒开了一本《心经》。西间是卧房。隔着镂空竹帘可以看到里面的六柱万字头楠木大床。挂着石青色的帐子,靛蓝色褥子,宝蓝色被子。东侧是一个书房,用沉香木屏风隔开,四扇门的高柜,墙上悬着一柄龙泉剑,床边长几上一张古琴,竟然是绿绮?
“你弃了它,九殿下便赠与了我,”欧阳云阔俊雅的脸上渗出几许歉意。微微一笑端了一杯沈苾芃最喜欢的茉莉花茶放到了长几上,“坐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