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杂的脚步声遥遥传来,两个近侍顿时一脸惊喜。
嬴高扭头看着那正朝着宗庙赶来的连串火把,狠狠将自己的下唇咬了一口。
身体已经没有知觉,掐完全没感觉,嬴高只能这样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腥涩的血液入口,让他不禁吐槽,谁特么说的血是甜的。
身侧的两个近侍陡然俯身拜倒在地。
终于还是来了啊,再不来估计自己就撑不住了。
嬴高心中喃喃苦笑。
正思衬间,光影绰绰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嬴高身前。
嬴高抬头,看到始皇帝垂首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咧嘴一笑。
“高,拜见父亲。”
看着身前摇摇晃晃依然强制的拜伏于地的十六子,始皇帝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却又陡然站定。
赵高这边根本不用始皇帝开口,已经是第一时间慌忙跑过来,手忙脚乱的把嬴高搀扶在身上扶起来。
“汝,可知错?”
始皇帝看着面色青白,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却还在咧嘴笑着的嬴高,缓缓开口道。
“父亲,高知错,然高还欲请父亲赐高官市商铺一座。”
嬴高看着始皇帝,哆嗦着嘴一字一顿道。
“为何?”
始皇帝依然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反问道。
“父亲,前有荆轲、高渐离之辈,后有博浪沙落石、兰池逢盗,这是为何?
父亲迁六国十余万富户至咸阳地界,
所欲为何?
父亲不辞辛劳,屡次向东南而巡,甚至不惜背负天下儒生谤言好大喜功、劳民伤财之骂名,又是为何?
因父亲深知,虽说吾大秦一统天下十余年,然六国余孽复辟之心从未断绝。
其只敢行那行刺之鬼魅小道,概是因为六国遗族皆惧父亲尔。
心有复辟之念六国遗族一日不除,吾大秦根本就一日不稳。父亲以为然否?”
嬴高靠在赵高身上,看着始皇帝一字一句道。
“好大喜功、劳民伤财……”
始皇帝没有回答嬴高的话,而是缓缓自语重复着嬴高刚刚说的话,眼神灼灼。
“然又如何?此同汝欲行那商贾之事又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