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儿……”
粗藤制成的鞭子,冰凉如雪,倒刺历历,风陵南却浑然无觉,只是把藤鞭按在胸口,任那些倒刺扎在心口,只有借由身体上的疼痛,来驱散心底的伤痛。
冷月破云而出,在整个城主府扬起了一阵清尘,犹如晨曦流光飞舞。
酒尽,缸空。
风陵南猛地将酒缸往地上一摔,哐当一声脆响,空缸落地,砸碎成一个个尖锐的碎渣,陈年好酒的缸子,散发出浓郁的酒香。
那么大个响动,惊动了路过的家丁们。
“那是屋顶上坐着的,是风陵大人吧。”
“风陵大人最近的心情似乎不大好……”
“一天不找到夏侯娘娘,谁的心情好的起来!”
忽然,家丁们发出一声惊惶的尖叫。
“谁!谁在那里?”
明晃晃的灯笼发出一耀一耀的光芒,畏缩在角落处的,是一个浑身瑟瑟发抖的瘦弱孩子,“他”身着破旧的衣服,小脸黑乎乎地一团,看上去说不出的单薄。
但灯笼的光芒照亮在“他”脸上时,看清※※※??的影子是。家丁才安下心,停止了惊惶的叫声。
只一瞬,他们立刻暴怒起来。
“混账,没见着大伙儿都忙成一团吗?你不呆在柴房里,乱跑什么?让小夫人看见,你不要命了吗?”
“对……对不起……”
那孩子被吓住了,结结巴巴地挥舞着小手,试图为自己辩解,在提到小夫人是,“他”的脸上露害怕的神色,身子忍不住往角落里蜷缩成一小团。
可是家丁们好容易找到个可以任由他们欺负的人儿,才不管“他”有多害怕,狠狠一脚踹在“他”身上。
“对不起?装神弄鬼!我揍死你这小杂种!”
他的行为带动了同伴们,所有人都被云皇杜子腾的喜怒无常压抑了那么长时间,如今有了这么个发泄的口子,立刻你一拳,我一脚朝“他”身上招呼过去,口里骂骂咧咧地,极尽一切地羞辱着“他”。
“小杂种,敢在这儿吓唬你大爷,活腻了是不是!”
“打!打死‘他’!”
一下下的闷响,拳打脚踢,仿佛地上的孩子是一个麻袋一般。
小家伙默默地护住头,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意,连个大声也不敢出,只是一声不响地任由他们施暴,身体上的疼痛仿佛已经麻木。
“他”只是忍不住低声呻吟,呢喃着……
“娘……娘亲……”
孩子娇稚的声音没有让家丁们平顺心中的恶魔,反而激发了他们更多的暴戾行为,不知是谁忽然兴起,忽然一把拧起“他”的耳朵,狠狠辱骂起来。
“他妈的,见着这么张脸就心烦,这么单薄的模样,和夏侯绛一样,不咬人的狗,一个个的全都是扫帚星!”
他骂的顺口,王上震怒的起因是费妍。
平常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只敢在心里骂一骂,如今他们打顺手了,恶气出来了,平常不敢说的话,这时候通通冒出来了。
就在那家丁的拳头即将狠狠砸在那孩子的脑门上时,不知从哪儿,一枚石子破空,忽地发出尖锐的声响。
仿佛是流星一闪,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那石子狠狠地砸上了家丁的膝盖。
“哎呦!”
杀猪似的尖叫蓦地响起,尖锐地贯穿云霄。
原本在屋檐顶上的年轻男子,抱着一缸新开封的酒,醉眼惺忪地飘然而下,鬼魅般出现在众人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