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做测试?”乾十字文用手捏住莲子,牙签极快地穿梭在莲子上方指缝大小的缝隙中。牙签的尖头蜻蜓点水般划过,苦涩的莲心嫩芽便挑出来,装在一盏小碟中。
乾十字文道:“我与别人又没有什么特别。”
只是更喜欢尝试,更喜欢折腾罢了。
挑完莲心的莲子用水泡着,等到所有食材一并处理好后,连带着莲子水倒入锅中,起火熬着。乾十字文则走到边上,敲开一个鸡蛋打散,焯水后的时蔬备好,整个人平静地执行本子上的料理步骤。
然后。
——刺啦!锅里冒出一团火苗,极快地舔过鸡蛋饼,将边缘变成焦黑色。
“哈哈你没猜中!”秋山勉看到这里才放下心来。他正要拍案叫绝,心中惋惜乾十字文不是“神之舌”。下一秒,乾十字文顶着锅中巨火,盖上锅盖,平静地关掉灶台,将失败作品盛出来,划去本子上关于鸡蛋饼的第一个方案。
失败很正常。
乾十字文淡然地想着,他又不是天才。
多试几次,总能成功。
第二天早上,下了一场大雨。
乾十字文半朦胧着眼,被雷声惊醒,爬起来去窗户边收秋山勉和自己才洗干净的内裤。两个男人毫无尊严七倒八歪的睡在地上,厨房里是随便收拾下还没有清洗的锅碗瓢盆,以及消耗殆尽的食材和冷掉的食物。
糟糕。昨天晚上,研究上头了。
乾十字文抓抓头,睡眠不足导致他的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好像提醒他忘记了什么事情一样。
能有什么事情呢?
乾十字文拍拍手机,将其拿去充电,自己又跑去刷锅洗碗,顺便把昨天晚上做了没吃的鸡蛋饼加热一下,简单填饱肚子。他端着加热好的莲子百合粥和时蔬鸡蛋饼,路过秋山勉时,用脚推了推中年老男人的屁股,“起床了,太阳晒屁股啦。”
“烦死啦。”秋山勉捡起枕头盖住耳朵,嘀咕,“昨天陪你折腾一晚上——你这个变态!变态啊啊啊让我睡觉啊。”
乾十字文叼着饼,捡起地上属于自己的本子,抖了抖。
他也不会害怕有外人拿走,偷窥他人料理派系的秘密(因为他自己的字实在是太潦草了)。反倒是找个空位,坐下来,喝两口粥。
窗户和门缝里吹来的风,哗啦啦将本子翻动。
最终停在了乾十字文几日前,做了“待办事项”的页面上。里面用额外的小星星标注了“司瑛士”三个字。
“啊。糟糕。”乾十字文终于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他狼吞虎咽将食物残渣塞到胃里,一把脱下自己身上满是油烟味的短袖,光着上半身去行李箱里扒拉能穿的,“秋山勉大叔。我的衣服呢?不是,我能穿的裤子呢?”
“洗了。”
他们两个人好不容易找个有洗漱台的屋子,拿块肥皂吧唧吧唧给堆积好几天的衣服搓干净,正晒着呢。
乾十字文抬起头,看向外面阴森森的天,无语凝噎。
“我要去见朋友啊。”
“放心。”秋山勉懒洋洋躺在房间一角回应道:“真正的朋友不会在意你有没有穿衣服。”
“……闭嘴!”
乾十
字文不想听。他也不想在司瑛士学长面前暴露自己的腹肌和鸟——这种感人泪下的场景不适合出现在未成年身上。
乾十字文只能去秋山勉洗了的那些衣服中捏来捏去,找出一件还算干的白短袖套在身上。
穿完的那一刻,他更加绝望。
——这还不如不穿。
半干不干的白短袖正处于湿与不湿的微妙环节。皱巴巴的部分与贴合在少年肌肉的部分互相映衬,伴随少年的呼吸起起伏伏,透露出若隐若现地藕粉色。
乾十字文深吸一口气,手机恰逢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