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我抽空来到了他的花园,看见他正在花园散步,便知道他心情不错。我走上前去。贝尔老爷马上就觉察到了,笑着和我打招呼:
“下午好,小伙子!”
我也忙着回应他:
“下午好,贝尔老爷!”
“小伙子,你来不会也是希望将我绑在树上吧?”他笑呵呵地和我开玩笑。
这个玩笑自然很能帮助我打开话题。于是,我说:
“我就是来听听您绑在树上这个故事呢!”
贝尔老爷就走到园里的一张藤椅上,坐下来,说:";小伙子,门后边还有张椅子,你去搬过来坐坐。";我当然很乐意。
贝尔老爷没有问我为什么对这件事情感兴趣,而这原本是急于向他说明的.他示意说明我不必跟他说明动机,似乎他对这个完全没有兴趣,他的兴趣完全都在自己的记忆中。我很珍惜这个机会,就细细地听他讲完故事,而尽量不去打断他。
他似乎整个儿都沉浸在自己幸福的回忆中了。
“那个时候,我还只是20岁多一点,不像现在,遭老头一个,一天到晚都呆在这个园子里无事可做,闲时看看书,看看经过这里的人。那些经过这里的人看到我在看他们,总要打趣说贝尔老爷,如果您愿意被绑在树上的话,我很乐意为您效劳。这群家伙,总拿我打趣!我在年轻时,就是喜欢绑在树上那会儿,也总喜欢和人打趣,聊天,那真是很愉快的事!这群可恶的家伙。。。。。。当然,你是来听我说我为什么喜欢被人绑在树上的故事的,我不想浪费你更多的时间。";
“哦,贝尔老爷,这没有什么大碍,您看,现在才3点钟,我有足够的时间听您讲完整个故事。";虽然我极不情愿去打断他的回忆,可是他的多虑仍然使我不得不开口。
“哦,是的,现在才3点钟,离太阳落山还有3个多小时呢!我的那些破烂故事可讲不了那么长时间呢!";他笑着说。
“我开始讲了,你可不要奇怪、害怕,小伙子!幸亏现在还没有天黑,要不,不知道你敢不敢走出这个园子呢?
“我那个时候啊,有两个身体。一个被绑在树上,另一个则在外面工作。我总喜欢偷懒,年轻时嘛,多少都有些这种想法。可是我在那家矿石厂的工作忙得要命,起早贪黑,晚上一到家就倒在床上睡着了。第二天不用穿衣服就可直接去工作了。可是,我更喜欢村子里那间小酒吧间,于是,有一天我没有去工作,整日里呆在那个酒吧间里,你可以想象得出我那副酩酊大醉的模样。我以为前些日子没有空喝的酒要在这一天里喝完,一定要补回来。后来我就伏在桌子上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人拍了拍桌子,我抬起头一看,居然是厂里的老矿工希尔,我就对他说,来,干杯!可希尔那个老家伙满脸的怒气,现在我想起来仍然会感到有些奇怪的是,他看到我在酒吧间里喝酒时满脸愤怒,可是对我说话时却是声音温文尔雅,贝尔先生,经理让我告诉你,如果矿厂和酒吧间两者你更喜欢选择酒吧间的话,他将会成全你,你以后就不必再违心去矿厂了,你的工作会由新来的史密斯来接任。我当时虽然醉得一塌糊涂,可是仍然意识到了一些事情。事实上,我后来就预感到,只要希尔这个老家伙温文尔雅地对我说话,我就将有不幸的事降临了。可我还搞不明原因是什么。
“当然,第二天我一大早就去工作了。那天我工作得卖力,脸上、衣服上全黑了——实际上这是我耍的诡计,这样经理看起来会更加认为我是一个不该辞退的工人,当然,我那天真的很努力工作,希尔那个老家伙一直瞪着我,我很奇怪,后来才听别人说,原来那个史密斯是他的外孙。我保住了这份工作。可是没有几天我的酒瘾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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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绑在树上的人》(中)
“我听说附近有个人懂分身术,就去拜访他,目的很简单,既可以一边喝酒,又可以一边工作赚到足够的酒钱。分身术很难学,但是为了尽快地可以喝到酒又不误工作,我都是百忙之中努力求学。十天以后,我就掌握了这种分身术。第一天我就开始施展这种奇异的分身术了,这种分身术可以使我分成两个完全相同的身体,连性格都一样,太神奇了!那天一大早我就使用了分身术。我看见两个我同时出现在屋子里,简直一模一样,连我自己都区分不出两个有什么不同。我马上对另一个自己说——我都分辨不清哪一个是真正的我,哪一个是分身出来的——我去酒吧间,你去矿厂里做活。于是,那个我就去厂里做活了,这个我就去酒吧间喝酒了。
“我这样说是不是把你给弄糊涂了?哦,没有就好!这可是真实的事。
“我在酒吧间里天天喝得烂醉才跌跌撞撞地回家,村子里的人不知道十里外的矿厂里的那个我正在很卖力地做活,都说我是头猪,整天只知道吃喝睡觉。他们看不见那个我,那个我早上出去时他们还在梦乡,晚上回到家时他们仍在梦乡。这件事当然不能怪他们。经理呢,又看到那个我在厂里工作很努力,他也看不到这个我整日里泡在酒吧间。希尔那个老家伙看到他的外孙不可能接替我来矿厂,天天见到我都瞪圆了眼睛。这样,这个我和那个我共同生活着,像亲兄弟一样。但是,没有过多久,这个我的快乐生活就遭遇了危机,那个我逐渐开始对这个我整日酗酒感到怒不可遏。
“一个星期四的早上,这个我还因为前一天晚上的酗酒而呼呼大睡,那个我突然坐起身来,将这个我从床上一把拖了下来。这个我依旧迷迷糊糊,嘴里嘟囔着什么,眼睛却仍然是闭着的。那个我冲着这个我破口大骂:‘酒鬼!你喝酒也要顾及一下我的身体啊!你每天酗酒,弄得我工作时萎靡不振!’这个我被他有点骂清醒了,但仍旧说:‘我喝酒,和你有什么相干!’那个我指着这个我便恶狠狠地说:‘你当然感觉不到啦!我每天起早贪黑地做活,还要受到你喝的那些酒的侵蚀。昨天就因为我萎靡不振,差点被山下的石头压扁!’‘我喝酒,你怎么会迷糊呢?’这个我开始有点嘲笑那个我了。那个我见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便嚷道:‘我是你的另一个身体!你也是我的另一个身体!你整日耽于酒吧,当然不会感觉到辛苦了,我的辛苦一转移到你身上,马上就被酒给浇灭了!’这个我傻嘻嘻地笑着,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呢!我这样说小伙子还搞得清楚吧!……搞得清楚就好,我就怕你弄糊涂了。看来,是我有点老糊涂了,小伙子的记忆力比我这个整日淹在酒缸里的人要好!希尔,我是说那个可恶的老家伙,你应该还记得他吧!当然,现在他早死了。他有一天晚上突然来到我家里。那个时候这个我和那个我正因为喝酒的事吵架,这两位,我是说我自己,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因为喝酒的事情争吵得面红耳赤,可是情况没有好转。希尔那个老家伙一到我家门前,你看,就是那扇门!我还清楚地记得他重重地敲了三下门。我可以猜想得到,他一定会为房内的争吵声而深感疑惑。如果是你,你也同样会深感疑惑的:你在一间房子里听见两个一模一样的声音在对骂,完全像两个泼妇一样,骂出来的话不堪入耳。那个老家伙见敲了三下门没有反应,多半已经估计到屋内人完全没有听到敲门声,这个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