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若兰立刻说:“老黄,我考虑过这个问题。我想明天上午再去闸北车站。首先,我想看看,是浅仓先生,还是我被人监视跟踪。其次,我想看看,特务们是不是还在车站守着。如果还在,我只能先送浅仓先生先去南京,夜里十一点,有去南京的车,然后再送他去北平。你看,这样是不是好一些?”
老黄立刻点头说:“好,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
接下来,若兰开始向他汇报浅仓先生讲述的日本国内的种种情况。
有关日本国内的政治环境,各派政治势力的争斗,日军高层的不同意见,这些都是黄汉辉需要了解和掌握的。
但当若兰提到,日军为了配合上海即将发动的战争,特地制订了一个“妖刀计划”时,他还是感到惊讶。浅仓先生对这个“妖刀计划”的具体内容,如何配合日军发动战争,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这个计划对中国不利!
他开始考虑,有没有什么办法,对这个奇怪的“妖刀计划”,了解更多的情况呢?他需要认真考虑。
4-19
这天下午,廖若兰和黄汉辉分手后,就直接回了家。
她回到家里,东转转,西转转,想做点什么事,却怎么也安定不下心来。
她忽然意识到,她一直在想着萧安城,眼前一直浮现着他那张微笑的脸。
过去在学校里,安城一看见她,就会露出这样的微笑,温暖而又迷人。
她攥紧了拳头,一再在心里叮嘱自己,忘掉他!他是特务!你一定要忘掉他!
其实,在这一整天里,萧安城也一直在想着她,只是没有办法找到她。他后悔上午没有追上去,问清她的地址或工作单位什么的。
他现在再次陷入绝望之中。他感觉,他可能和若兰失之交臂。
4-20
大约下午一点多钟的时候,在仁济医院的病房里,一直昏迷着的女人终于睁开眼。
正在给她测量血压和脉搏的护士注意到了,向她露出惊喜的微笑。
她俯下身说:“女士,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女人的眼神茫然而恐惧,盯着眼前的护士,又慢慢向两边看了看,似乎要确认自己还活着,在什么地方。她再次闭上眼睛,仿佛要积聚体力。
她重新睁开眼睛,声音微弱地问护士:“我……怎么了?”
护士将体温计放进铝盒里,在拍纸簿上做记录。她向女人歪了歪嘴,“医生说,你可能是遭到车祸。那个司机却把你扔在那里不管了!实在可恶!”
女人沉默片刻,再次问:“我要死了吗?”
这时,护士就向她笑了起来,“不会的,你放心吧。不过,你的伤很重。你右腿骨折,医生费了好大劲儿才给你接上。你的左肩也严重受伤,骨裂外加脱臼。全身软组织挫伤。所以,你不要动。慢慢养吧,都会好起来的。”
护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又说:“我该走了。我会常来,有事就对我说。”
护士走了之后,病床上的女人再次陷入半昏迷或者半昏睡之中。
她非常的不安定,似乎还在昏睡中挣扎,不时发出**的声音。有时,她又在昏睡中哭泣,乞求着低语:“不要呀……求求你了……不要,不要……”
这种时候,她的脸扭曲得完全变了形,仿佛正在遭受难以忍受的痛苦。
她在半睡半醒之间,逐渐回忆起自己的经历。
她当时可能正走在路上。是的,老黄要求她尽快找一处比较隐蔽,比较安全的住房。
她电话约好了房东,正准备去和他见面。她大概走得太匆忙,没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她只记得脑后遭到重击,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之后,就陷入最残酷的地狱里!
那是一个大房间,周围昏暗。头顶上的一盏大灯照耀着她,和对面的一个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