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谁绣?”
宋婉道:“自然是顾鸢。”
喜儿道:“姑娘你好有手段啊,难怪顾大人和王爷都倾心于你。”
“江寂就算了,那人看似纯良,实则心机颇深,不好与他打交道的样子,而且我看他心里像是憋着事儿的,早晚他要伸出自己的爪牙来。况且我也懒得去和他耍手段,反正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嫁给他。”
喜儿不明白,“那姑娘根本不喜欢顾大人,到底干嘛一直钓着他?您和他有深仇大恨?”
宋婉眼底闪过一抹浓重的戾气,“何止是深仇大恨。”
**裕昌王府内,江寂正在后院马场跑马射箭,旁人都知晓江寂马术好,官家也知道这事,但这并不是什么让人夸赞的资本。在官家的几个儿子中,太子和越王的马术也极好。江寂骑着马驹在马场内驰骋,马蹄溅起黄沙滚滚,江寂的身姿在马背上挺直,眉宇间早已没了轻狂浪荡,只有冰冷与杀气。他好似一个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将军,骁勇无畏,披荆斩棘。江寂手上拿起八十斤重的大弓,瞄准马场边的靶子,手中的弓箭一放,箭羽嗖的一声出去,箭矢直接穿破了靶心。齐恒站在马场边的凉亭里,面上有些惊讶,他从来没想到江寂竟然有这等好箭术,瞧着大弓他拉开或许没问题,但用起来未必会像江寂那样顺手。裕昌王殿下,倒是藏得挺深。江寂勒马在齐恒身前停下,翻身下马,将大弓扔给一旁的凌刀,“齐大人总算来了,本王可等你好久了。”
齐恒道:“官家安危事关江山社稷,下官不敢马虎日日跟随官家身旁,今日休沐才得有空闲来王爷府中道谢。”
江寂走至凉亭黑漆四角案几桌前坐下,“齐大人坐。”
齐恒也不客气地跪坐了下来,“那日小女遇刺,多谢王爷搭救。”
“齐大人该知道,本王绝不是凑巧去那儿救你女儿的。太子心狠手辣齐大人应该知晓才是,怎么忍心将自己的独生女儿嫁给这样心狠的人。”
齐恒道:“太子殿下,毕竟是中宫储君。”
江寂面上皮笑肉不笑,“本王记得父皇登基时,是刘贵妃膝下之子,被先帝封为衡王,并非正室嫡出。储君,也要坐上那张龙椅,才算数。”
齐恒看向江寂,见他神情不像是玩笑的样子,就知道他参与了夺嫡。只是他并非官家所亲生,又养在沈贵妃膝下…“越王殿下人中龙凤,若将来登上皇位,定也是一代贤君。”
江寂道:“与我四哥无关,齐大人可愿与本王共谋大计?”
齐恒愣在原地,他完全没想到江寂竟然会有这样大胆的想法。这江山是姓江的,江寂只是官家收养的义子,他竟然有狼子野心敢夺大宝。他垂下眼帘,眸中却也难掩惊诧,“王爷,这…这…若王爷夺位,可并非继承皇位,而是谋逆。”
江寂道:“那又如何,齐大人敢不敢?若敢,来日事成,本王的江山有你一笔汗马功劳,更有你名垂青史,庙宇兴堂。”
齐恒双手紧握成拳,眸中闪过犹豫,“如此悖逆之事,官家待下官素来信任,若叛官家,岂非不忠。王爷…容下官考虑一二。”
江寂拿着桌上的茶壶给齐恒倒了一杯热茶,“今日本王将谋逆此等大事都告知了齐大人,是把齐大人当自己人,齐大人可莫要叫本王失望。”
齐恒额头及双鬓间都出了一层薄汗,原本之前江寂吊儿郎当的,人看着也没什么架子,极为亲切也好相处,如今几句话讲下来,他觉得此人自有威仪,话里话间都是心计。他觉得他这条小命都快保不住了。这位贵主,可比东宫那位要难招架得多。江寂此话虽然诚心,但眼下看来江寂城府颇深,他今日许能出得了这裕昌王府,但未必能活着回到宫中。他可言说了他的夺嫡大计,这可是杀头大罪。若他今日不择他为主,恐怕他的项上人头就要落地。齐恒立即道:“下官愿择王爷为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江寂面上再次带起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齐大人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