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纷乱着濛濛细雨,青绿的芽尖被洗得一尘不染。
青伞下的女子亭亭玉立,仙姿佚貌,水色罗裙衬得肤若凝脂。
侍女在一旁撑伞,伞檐堪堪遮住女子容颜,如雾覆月,看不真切,朦胧出一番风致。
淮乐所乘的马车停在郢王府附近,不敢贸然停留在王府门前。她下了马车,没走上两步空中就飘起雨丝,好在玲珑带了伞。
王府豪迈,绣闼雕甍,繁刻雕工与宫中殿宇建造极为相像,是当年皇帝令司空着手建造,不容怠慢。
“小姐可要亲自送进去?”琳琅问。
琳琅口中所指是那块玉佩,淮乐今日来,正是还玉。
两块玉佩,淮乐都要物归原主。
玉佩紧要,淮乐不敢他人经手,怕玉送不到楚式微手里,届时给自己惹来祸端。
现已到王府门口,淮乐宽下心。
王府门口的侍卫个个人高马大,腰悬佩剑,光是不苟言笑的脸就足以让人生畏。
步上台阶,玲珑收起伞,上前询问,“几位大人,郢王殿下今日可在府中?”
“你是何人?殿下的行迹可是能告知你的?”即便是她身后的女娘生得标志,侍卫也没好言语地对她们。
听到打探郢王行迹,侍卫不知她们安的是何心思。
玲珑心中暗骂,真是随了主子,只能笑着道,“我们来是送还郢王殿下之物。”
“我们可没听说今日有要送东西的人来,别以为生得有姿色,就可以舞到王府面前,殿下身边不缺好看的侍女。”侍卫扫了淮乐一眼,是少见的美人,可惜郢王不会有兴致。
淮乐受了侍卫凶狠的一眼,并不露怯,置若罔闻地上前。
侍卫紧盯着她,没了好脸色,“你这小女子,可是听不懂我说的话?”
淮乐徐徐取出一块玉佩,语声温和如常,“这是二殿下的玉佩,几位大人可是认得的?”
方才的侍卫脸色一变,瞬时行上礼,“是卑职眼拙,轻慢了娘子,还请娘子恕罪。”
“大人们恪尽职守。只是世上不是哪家娘子都想着贴上皇室。”淮乐轻轻笑了一下,举止恰好,不像他们借势欺压。
“娘子说的是。”侍卫低着的头始终没敢抬起。
这是郢王府,人是楚式微的侍卫。她虽拿着楚式微的玉,但不能行楚式微的权,更不能蠢到去罚他的人。
入了府。
玲珑忍不住嘀咕一声,“那侍卫可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小姐说得对,不是谁都上赶着贴他们家郢王,哪里比得上太子殿下?就连下人都随了主子,狗眼看人低。”
淮乐一笑,“你这也是随了主子?这是王府,祸从口出,你是胆子大得很。再说下去,我们可别想竖着出去了。”
玲珑讪讪道,“我这是让小姐惯的,小姐哪里像我这般鲁莽?小姐人好,从不苛责训斥我们。”
若不是淮乐,玲珑在宫中就已不知被罚了多少次了。玲珑是椒房殿送来的,皇后身边的姑姑本说要换个侍女照料淮乐,被淮乐拦下了。
玲珑虽口上错误多,做事却是最卖力的。宫中乏味,除了玲珑,旁的宫女都谨小慎微,哪里敢这般话多。
淮乐留下玲珑,正是希望她能同自己多说说话。
许是下雨缘故,府上看到的下人寥寥无几,玲珑见了个扫廊的侍从,问道,“可否通报一声,我家小姐要见郢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