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休息一会吧,渐渐地,她眼前一黑,身子瘫软下来,什么也不知道了。
——
当她再次醒来,人已经在医院里,手里还滴着点滴,妈妈担忧地坐在床前,看到她醒来,伸手摸上她的额头——
“琳儿,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
“妈——”她开口,声音却嘶哑得要命,庄母见状赶紧倒了一杯温开水过来,小心地喂了她好几口,她总算能正常发音。
“妈,我怎么会在这里?”
昨夜的记忆渐渐的涌出来,模糊又清晰,还有他给的那一火辣辣的一巴掌,想到这,她下意识的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就算不照镜子她也知道是肿了的。
那一巴掌,他真的是下狠手的。
“你真是的,干嘛无缘无故跟朋友吵架还动手呢?”庄母细细的道,“要不是你那个朋友好心将你送到医院来,妈都不知道你会发生什么事。”
“朋友?”庄琳怔怔地望着母亲,她晕过去之前的记忆是关以辰打了她一巴掌,然后掐着她的脖子大骂——
那,又是哪来的朋友呢?这些年,因为与他的关系,她与所有的同学都疏远了,更别提有什么要好的朋友,更何况昨晚半夜那种情况——
“就是那位姓关的先生啊!”说到这,庄母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的朋友,我看他虽然外表冷漠了些,但却是个热心肠的人——”说到这,庄母想是想到什么似的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位关先生是不是愿意借钱给你,让你分期还的酒店经理?”
庄母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大学还没有毕业就嫁给了家境不差的父亲,之后的几十年的婚姻生活,父亲供给家人最舒适、优闲的生活,母亲就在他的羽翼保护下过着不知人间疾苦的优渥日子,哪知道什么人间疾苦,世态沧桑呢?
那年,女儿回来说跟在弹琴的酒店经理预支了一笔钱还债,之后从她的薪水中扣除,她也没有往太深的地方去想。
昨天看到关以辰气宇昂扬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都是成功人士的典范,若是这个男人帮了她家女儿,那——
人家关总裁哪一点看起来像个酒店经理了?但是庄琳没有否认妈妈的说法,要不然她要解释的事情更多了——
于是,她点了点头,算是自圆其说了。
“那他有没有女朋友?”庄母再问。
“妈,我哪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我们只是变通朋友而已。”女朋友有没有她确实不知道,但是女人,应该不会少的才对。
“普通朋友会对你这么用心?那位关先生知道了你弟弟惹的祸,昨晚让人连夜过来与那女孩的家人协商好了,送女孩到国外去就医,他们也不告你弟弟了。”
庄琳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地问:“那医药费呢?”
钱,现在已经是她最敏感的问题了。
“那位关先生一次性付了。如果你跟他真的没什么,那真的要好好感谢人家了。”
庄琳静静的躺在床上,闭着眼想着妈妈说的那些话——
昨晚她去借钱,他还冷冷的嘲讽了她一番,那为什么会——
她想不透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也不愿意多想——
他为她们家付了那么大一笔钱,她要还的,一定会还的。
她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一直到有人推开房门进来都没有发觉,当她意识到有人往床边走时,以为是妈妈进来了,拉高被子、脸埋在枕头里,假装已经睡着。
她听到她在床沿的椅上落坐,好久未闻动静。
她的心情仍未平抚,不敢张眼与妈妈说话,就怕她再问关于那个人更多的事情。
妈妈什么也不知道,她也不想多谈。
与他的交易,是她自愿的,她谁也不怪。
同一个姿势躺久了,她怕母亲会起疑,故意动了动上半身,将埋在枕头里的脸转向正前方仰睡。
忽然,妈妈的手指轻轻碰上她的仍旧的红肿的脸颊,滑落尖细的下巴,那粗糙的触感及淡淡的烟草味让她震惊不已时,紧接着她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碰到她的唇。
她心一凛,霍然睁眼,恰恰对入一双深邃沉郁的眸子。
她太过惊讶,故只能张着眼,傻傻的望着双唇与她相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