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林见此连忙让起身,末了,忍不住问道:“陈妹妹,你身体没事吧?”
倒不是李宝林善心,实在是如意的样子,看着太渗人。
她不是没见过承宠后的女人,哪个不是面带春色,眉眼妩媚,太子对于女色一向寡淡,床第间并不粗暴,所以并不会受太大的罪。
可是眼瞧着这如意的模样,李宝林心中忍不住琢磨,昨儿个还没觉得她身体有多差,谁知承个宠都能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李姐姐,多谢关心,是我自个儿身体不争气!”如意嘶哑着喉咙,虚弱的说道。
“陈妹妹,我瞧你这样子,待会儿还是禀了太子妃姐姐请太医院的人过来看看吧!”
“妹妹还支撑的住。”
如意并不想兴师动众,特别是在这个敏感时期,反正当宫女那会儿,得了病也都是忍忍过去的。
“那妹妹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尽早说出来!”
李宝林也没有勉强,本来这话说出也就是个面子情。不过李宝林瞧着如意这副样子,忍不住与她拉开了些许距离,唯恐如意身上有什么病症会传到她身上,也怕如意待会儿半路晕倒在她边上累及自己。
不过李宝林所怕的事情倒是没有发生,如意搀着芍药的手,硬是咬牙来到了太子妃的宫殿。
太子妃此时还没有梳妆完,大厅里的人也没有来齐。
如意作为侍妾,在这里是没有座位的。她只能够继续搀扶着芍药的手,站在大厅内。此时的如意已经是强弩之弓,几乎将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了芍药身上。
她的这副样子,也让原本坐在大厅内准备找茬的几位小主都歇了气,在座的几位也都不是省油的灯,是真的不舒服还是装出来的,她们一眼便能瞧出来。
而如意这原本还是苍白的脸,此刻都已经变成了青白,天气明明带着寒意,可是她已经是额头冷汗直冒,瞧着就像是奄奄一息。
几人心里忍不住嘀咕着,待会儿可别在这里倒下,那多晦气。
另一头,太子妃陈元香正坐在梳妆台前,慢慢精细的梳妆打扮着,只见侍女将她一头乌黑的长发绾成飞仙髻,又将桌上一支支华贵精美的发簪珮上,每一次下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力求位置不偏一分。
而陈元香单手拿着放于桌上的胭脂,慢条斯理的替自己脸上上最后一道工序,唇上细细一点,方才看着镜中人十分满意。
陈元香虽然肌肤嫩白,五官端庄,但真算不上漂亮,当然也算不得丑,她也自知无法与底下那帮千娇百媚的女人相比,所以每回打扮,都让自己往端庄大气上收拾,反正她是太子妃,又不是那帮用来取乐的玩意儿。
今日,她穿了一套紫锦宫装,显得分外沉稳大方。初初站起来,气势便是惊人。边上宫人搀扶着她往厅里走去,走到一半时,她恍然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那陈氏过来了吗?”
陈元香这话问的随意,似乎只是心血来潮一问。
但常侍候在她身边的宫人却知自己主子显然是有几分关注这人,一宫人连忙开口道:“主子,她早已在厅内等候请安,只是看着模样似乎不大好!”
不大好,陈元香皱了一下眉头,但没有多说话,她关注的也只是这个陈氏是否会恃宠而骄,毕竟是她捧上来的人,她可不愿意捧一个没规矩的来膈应自己。如今听着早已过来,也便不在意了。
只是,等到她走入厅内,看到摇摇欲坠对着她请安的如意时,脸上也有几分惊讶。
她心里琢磨着,这姑母是看走眼了吧,就选了这么个角色来给太子开枝散叶。连承个宠都是这副样子,还怎么孕育子嗣。
虽然陈元香心里这样想着,但是面上却是一副温和亲切的神色:“陈妹妹你既然身体不适,就早些回去歇息,需要请太医就让底下人来和我说一声!”她也是怕这人倒在她这边,晦气是一方面,也怕被人乱传成自己苛待太子的侍妾。
想了想,又让人兰珍拿了一早备好的首饰过来,温声又道:“既然进了东宫,以后就要好好伺候太子。”
如意强忍住眩晕,恭敬的走到了陈元香跟前接过赏赐:“奴婢谢过太子妃娘娘。”
“行了,赶紧让你的宫女扶你回去吧!”
陈元香看着如意这副恭敬的模样,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语气也和缓许多。
到了这关头,如意也不敢松懈,再次毕恭毕敬的对陈元香及一边的小主行了礼告别,方才扶着芍药走出正厅。
几乎是一脱离视线,如意便身子一软,若非芍药有几分气力,她整个人就要扑到在地上。
之后的事情如意反正是不知道了,等到她醒来时,人已经躺在了自己屋子的床上,床帘放下,左手放在了帘外,覆着一块绸布,其上有人正在给她把脉。
“太医,我家夫人如何?”
如意听到芍药的声音在帘外询问,她原本想要起身,但想想还是躺在床上静观其变。
“夫人邪风入体、高热不退,喝上几剂药便可无事,待会儿我让小童送药过来。”
太医收回手,开始整理起了东西。能进太医院的人,自然是医术高明,但是比他们的医术更为高明的,便是说话的艺术,凭他们的医术,如何会看不出如意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