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行军而言是不受欢迎的,可这是他们在进入巴尔干半岛以来遇到的第一场雨,不少士兵为此得到了水源补充,士气进一步恢复,从而加快了行军速度。不久便进入了维丁地区。
按照古老的法理划分,保加利亚的西部边境被划入了维丁公国。在保加利亚第二帝国沦为奥斯曼的附庸后维丁公爵也被迫向奥斯曼苏丹效忠,脱离保加利亚组建为奥斯曼附庸下的维丁王国。
这些是科索沃战役爆发之前的事。如今保加利亚已事实成为奥斯曼苏丹国的一部分。
早在十字军停留在布达时,西吉斯蒙德就宣读了斥候带来的消息:苏丹巴耶济德的大军正在围困君士坦丁堡,威尼斯人和圣约翰骑士团的间谍也证实了这一点。
隔着雨幕,远处逐渐露出了一个模糊的巨大影子。维丁城像一个忠诚的守卫把守着那条与周边环境格格不入的石质道路,这是拜占庭帝国修建的大道。
它至少有数百年的历史。沿着这条道路走就可以通往保加利亚的腹地最终到达君士坦丁堡。城墙上同时插着维丁国王的旗帜与奥斯曼的新月旗。
讷维尔本想直接上门叫嚣,但布锡考特劝住了他,昂盖朗选择派遣一名特使会见维丁国王。原本讷维尔不抱希望,结果维丁城的大门忽然打开,那名特使此刻站在城楼上正向他们挥舞着进攻的信号。
维丁国王是虔诚的东正教徒,但却一直渴望摆脱奥斯曼的压迫。他早在听闻十字军的消息后便开始密谋反叛,而此刻奥斯曼主力都被苏丹调走了,仅剩的一班文职成了他行动的底气。
整个过程并没有太长,甚至有些人进入城市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直到奥斯曼官员的鲜血染红了他们的世界,周边保加利亚民众的欢呼响起时才明白上帝保佑他们又进了一步。
十字军获得了急需的食物水源以及休息,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前进了。于是他们在维丁驻扎下来,等待西吉斯蒙德率领另一支十字军来到。
可过了一天,没有等来西吉斯蒙德的大军,却见到了西吉斯蒙德的信使。
“你的匈牙利主子想跟我们说什么?”讷维尔一脸厌恶的狂气,几近捏着鼻子地瞧着眼前这个与周边环境格格不入的怪人。
信使的皮肤泛着蜡黄,留着很游牧化的浓密黑须,身着中间刻有圆盘状防护片的东方风格的锁子甲,左手环抱着镶嵌人脸状护面的椭圆状头盔,鞋子也是皮质的尖头靴。
要不是他带着西吉斯蒙德的手谕,估计在城门外就被哨兵当成前来挑衅的异教徒了。
“我们的国王命令你们,在他和你们会面前不准私自前进。”信使说着匈牙利语,但即使是这样也说得十分蹩脚,充当翻译的马扎尔斥候也是花了一点时间才明白他说了些什么。
“他现在在哪里,库曼人?”昂盖朗问。
库曼人作为东方游牧部落的一支,早在一百多年前就为了躲避蒙古人的迫害而定居至匈牙利边境,以忠诚的代价为匈牙利国王换取土地。如今他们早已受洗,在匈牙利边境建立了高度自治的依附于匈牙利的库曼国家。除却少数有产贵族外,大部分人还是只能以担任雇佣兵维持生存。而库曼人在匈牙利乃至巴尔干都是优秀的战士,但有关他们延续邪恶信仰的流言也从未终止。在西欧,他们和异教徒别无二致。
“在瓦拉几亚。等待特兰西瓦尼亚大公和瓦拉几亚大公加入队伍。”
“他又在这样做!”讷维尔的火气蹭一下上来了,蹦的一下跳起来,“这样一个懦夫怎么也敢称自己为国王?”
“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只是一介信使,”库曼信使微微点了个头便走了出去,但在距离离开还有一步时停下了,“如果你们不愿意服从,后果自负。”
讷维尔想上前揍他一顿,但迅速被眼疾手快的侍卫拦住了,可即使如此讷维尔还是捡起桌上的装饰用十字架丢了出去,那十字架重重落在门前,往前弹跳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好啦,”布锡考特摇了摇头,“他名义上也是这次十字军的领袖,我们能做的也只是服从命令。”
“那些懦夫就是看不起我们!不相信法兰西人的勇气可以粉碎那些卑劣的异教徒!”
“这一次我认可你说的。”一直沉默的昂盖朗说话了,还略带欣慰地瞧了瞧讷维尔,“上帝既然如此轻易就将维丁城献给了我们,就说明他一定认可了我们的勇气,而言外之意就是……”
“让我们继续前进!”讷维尔愣了一下,之后就兴奋地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