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阿狸喵呜喵呜的吃得很香,吃饱喝足就蹿到墙头上睡觉去了。玉引很严肃地教育了明婧一番,让她以后不许再咬阿狸的尾巴,最后虎着脸问她:“记住了没有?”
明婧眼皮打着架,打着哈欠点头说“嗯”,然后吧叽躺倒就睡。
“小坏丫头,你这倒头就睡的习惯是学的谁啊?”玉引没好气地点点明婧的脸,转念一想——好像是学的她……?
玉引尴尬地朝空气吐了下舌头,然后去给孟君淮写回信。
在她瞎琢磨的时候担心过会不会是借家长里短掩人耳目,实际是别有深意的问题,想明白之后便知道不可能。他们之间的来信都是靠专门的信使送,那信使也算锦衣卫的人,如若遇了事,就算信被毁了都不会让旁人看见。
她就放心地说了自己的担忧,道看出他这样突然大谈路上趣事看上去实在有事,她心里不安,希望他直说。
然后又简单讲了讲自己钻牛角尖,被明婧这么个话都说不清的小孩点透的经过。
最后想了想,还是压不住想他的念头,落笔并不委婉地添了一句:明婧都要忘了爹是谁了。
“哈。”孟君淮看到信末时禁不住笑了一声。初时是觉得有趣,静了片刻,心里就泛起了酸涩。
他再度离京时明婧刚过一岁生辰,现在又过了两个多月,无奈存在于他的记忆中的,依旧是她刚满一岁时的样子。
可小孩子长得是最快的,刚出生那时一天变一个样,现下这个年岁过个十天半个月也会长大不少……这个时候,他这个当父亲的实在应该看着她长大。
就算抛开这番感慨不提,他心里也依旧不是滋味。玉引每每来信,都是说说府内近况,然后问问他这边进展如何、顺不顺利?从没催过他回去。
但从这句话里他能明白,她这是想他了。
“啧,抛妻弃女。”孟君淮自嘲了一句,摇摇头,叫来了尤则旭。
“殿下。”尤则旭进屋施了一礼,孟君淮道:“一会儿随我出去走走。锦官城鱼米之乡,咱去集上看看,算是歇一歇。”
尤则旭应的时候有点傻眼,直至出门时,都还沉浸在这种傻眼里。
在尤则旭的印象里,从接这差事到现在,抛开受伤回京养病那阵子不算,王爷就从来没歇过。
旁的锦衣卫都是每过日就可歇上一天,他自己总想更上进点,每一旬也能歇上一次。除此之外,赶路至一地时偶尔也能有个一天半天让众人都休息休息。唯独王爷,每一天都是从早忙到晚。
今天怎么改主意了……?
尤则旭也不好问,和几个便衣随出府的锦衣卫一道跟着他往集市去,到了集市才发现他看布匹衣料也好、玉佩首饰也罢,挑的都是女人家的花色。
这是给王妃挑东西了。
几人都心知肚明,谁也不非得说出来。倒是有几个心明眼亮的店家乐得拿此奉承一番客人,拱着手道:“这位爷您可真是眼光好又会疼人,您夫人有福!”
孟君淮给玉引挑着东西,心情也不错,随口笑说:“算不上。我出门做生意,她自己在家打点府里、照顾上上下下,也辛苦。”
“哎呦,要是人人都向您这么想,那必定家宅和睦、天下太平!”布庄掌柜慨叹道,接着又说,“后头还有些江南进来的新料子,您挑挑,我给您便宜些,算向您夫人问安了!”
他说罢就朝后头去,片刻功夫,几个伙计抬着布匹一道出来,足足二三十种摞在柜上,琳琅满目。
江南的料子是好,不过京里的各家布庄每年也都会卖,跑到这儿来买……舍近求远!
孟君淮一边这么想一边又还是忍不住替玉引挑了起来,边看花色边想象做个什么合适。这个做短袄那个做长袄、这个交领那个竖领、这个比甲那个披风……不知不觉就定了七八匹下来。
“这个就算了,颜色太嫩,她不爱穿。”一匹淡米分色的料子被孟君淮摆手拒绝,掌柜的笑说:“您家没姑娘?姑娘家穿这个正合适!”
孟君淮不禁又细想了想,再度摆手。
和婧类似颜色的衣衫不少,兰婧嘛……多爱穿些清素的衣服,明婧则还太小,现下穿什么都不太看得出来,再者她皮肤嫩,得用更软些的衣料,免得磨坏了。
见他不要,伙计就打算将这料子收回去。尤则旭原正迟疑,见状倒索性直接开了口:“等等……”
伙计停下脚,尤则旭看看孟君淮:“爷,这个您若不要……我买回去,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