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道,一眼望不到头,在这条大道上的官邸非富即贵,林府坐落在朱雀大道的中央,这十几年来一直是这条大道上最显赫的存在。
经常有文臣武将出入这座府邸,林府也一度被戏称为‘小朝堂’。
但,近两年这座大街上的一座‘新贵’出现,导致‘小朝堂’已经出现了迁朝的趋势。
朱雀大道西端,一座府邸门庭高耸,檐悬三层,檐角飞起,如羚羊挂角,檐上瑞兽站立,檐下仪门开阔足有十丈,仪门上方一块硕大的匾额上远文公府四个字比其他府门上的字体都要大得多,大有一种昭示天下的架势。
这便是远文公府,张家,张定山的府宅。
近几年,张党一脉,在朝堂上迅速崛起,大有替代林家之势。
今日的张府,门口轿辇云集,看制式都是五品以上的官轿。
今日,是张府半月一次的议事日,张党和皇甫党的成员都尽数如约而至。
府内一座恢弘的议事堂,堂内雕梁画栋,堂顶绘有百花图,图中心一朵硕大的牡丹花泛着流彩,竟如同一株活物。
再往下,大堂正中摆着一座木质的十八扇屏风,屏风上是一副山水,其上山水隐隐流转,似真非真,让人惊艳。
屏风前摆着三张座椅,座椅上中间坐着一个白首老者,老者一身装扮富贵至极,不像是朝廷公卿,倒像是一个富家翁。
其便是远文公张定山。
在张定山的左侧,是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此人是皇甫党的重要人物,名叫皇甫江心,是天武侯皇甫荒彦的亲弟。此人身无官位,但在场众人无一人敢无视他。
右侧,是一个身穿墨竹长衫的男子,名叫苏胤。
这个苏胤要着重讲一下,首先首位三把座椅,张定山代表了张党,皇甫江心代表了皇甫党,而此人能与其同列而坐,足以显示了其地位。
苏胤,目前官拜礼乐司部首,获封竹贤侯(勋侯)。
其是先帝在位末期崛起的朝廷青壮派代表,当年其还只是一名礼乐司的七品常史,后来被林治看重收入门下,后在林治的帮助下,十年时间连续晋升,直到成为五司之一礼乐司的一部之首。
当年其与贾政二人,曾一度被称为林家门下的灵鸾智蛟。
而其身份的转变要在三年前,当时苏胤想往上走一步,进入内阁,结果被林治阻拦,后来其便在朝堂之上公然炮轰林首辅,更是与贾政差点在乾元殿大打出手,自那以后苏胤转投张党,并带来了一众林党成员,以此才快速坐上了现在的三把交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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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完三人,再往下看,大堂之内,人头涌动,有文臣有武将,左右两列人数不下三十人,在场众人此时都在左右小声的交谈,有人面含笑意,但大多数都是满脸愁容,就在左侧末端倒数第四个位置上,有一个微胖中年也正在与身旁的人小声交谈,其就是泸沅的父亲泸北侯。
“咳!”
突然一声轻咳,打断了下面众人的交谈,所有人瞬间安静,转头看向前方。
见到堂内安静下来,张定山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甚至有些自得之意。要知道,近几年他可以说是意气风发,从先帝时期朝堂上老一辈的末席人物,到现在门下依附之人几乎占近半个朝堂。
“咳。”在说话前,张定山又轻咳了一声,腔调拿的十分到位。
然后才道:“今日有劳诸位大人在百忙之中莅临张府,所为何事,想必诸位已经清楚了,而且老夫更是知道,你们其中不少人对此事颇有异议,甚至多有怨言。”
下方众人连说不敢。
张定山挥了挥手,表示无碍,然后笑着道:“诸位大人不必多心,有异议是正常的,甚至有怨言也无可厚非,有问题吗,咱们就解决问题,诸位既然坐在这里,那就都是自家人。”
众人又纷纷应和。
就这样,张定山絮絮叨叨半个时辰,才开始入了正题。
而进入正题后,前者却不再言语,话柄交到了苏胤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