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认为我是来抢贝贝的?”
晚饭依旧是我做,吃完晚饭他会跑去厨房洗碗,也是沉默达成的默契。我缩在座椅上,抱着红茶捂手。热气散开,看向他背影也是模糊的,以前他说过只在意我的感受和想法,其他无所谓,如今这习性还没改掉。当时当是贴心的喜悦,如今对比,多了讽刺意味,讽刺自己的可笑当真。我撑着下巴不去回答轻敲桌边,在清脆嘀嗒声中想起以前很多虚无可笑的誓言。
“明晚想吃什么,我去买菜。”他倒会忍耐脾性,怎样才能刺激他发作然后消失?
静好……我还在想着小心思,措手不及时已被他抱住,因他的深情呼唤,似在我们热恋时他的声音,而我第一反应不是推开却是去看睡着的贝贝。“静好,是我伤害了你,害你决然离开云南,我想我只要不去想你不去接触跟你有关的人事我就能忘记你。只要你原谅我,我可以将我一半家产留你,让我在背后默默关注你祝福你……”
他低沉的嗓音勾起了我回忆,如烙在身上的深刻记忆爆发,灼的我身心疼痛,我在他怀里蜷缩起自己,那些痛苦换来我止不住的泪,我擦了擦,无助的扯出一丝笑,“祝福我?我有什么值得你祝福的?”
“我听白凜说你生死未卜,我告诉自己这是白凜的手段不能相信,可我却撑不下去,我跑到你掉落的地方神伤,想着这都是骗人的。我见到你的宿友小陈,我问她你的情况,她只说你不见了,不愿再跟我透露,我一直都记得她们憎恨的眼神,我把你弄丢了,我再也见不到你……那几天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桌旁有安眠药也有各种□□还有一把匕首,匕首闪出的寒光在我身上割划,我在半梦半醒间想的是你不忍我的伤口出现在我面前,抚摸它,带走我。”他压着我脑袋不容我动弹,头顶上低沉轻诉传递的黯然令我心疼,难怪在澳洲我发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感受到他微乱的心跳,我倒是慢慢安静下来。
“可我有父亲的遗愿,我有背负的责任,我求你先等等我,等我复了仇我就去陪你不让你孤单……”悠长一声叹息,吹起我耳鬓的碎发,他抵着我头顶复道,“等我陪你的时候我就告诉你,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我对别人没有感情,你哭着追我车,你隐忍着伤心来送钥匙……可想起我做的那些混账事我就害怕你不原谅我。想要在云南立稳,我唯有拉拢江南,助我一臂之力。但我能做到的便是戴着我们的戒指,耀眼的红色时刻提醒我还有你的血债需血偿,我知道血偿的对象是我自己,我不为任何事动摇,却因女儿的出生第一次生出无力和歉疚,白凜、白沫还有你的朋友都在仇视我,我出现的地方都会被他们挤兑……再动我就要强上了!听我说,静好……”他的双臂强而有力,紧箍住我,我扭过头想躲避可却留下细长的脖任他贴上去,我浑身一个激灵,“放开我,常梓宥就像你说的,你有了女儿就为她想想,你女儿体弱你还有心思在我这里细语纠缠?”
“所以,在安稳了联姻后,我便寻找商机想突破老套路数,和那个澳洲人也就碰过一两次但我还是决定和他合作,不是因为信任他,是我想去你喜欢的地方看看,带着对你的思恋漂洋过海,我想你也会看的到。长时间以来我得不到你的消息,现实逼得我不得不放弃,可在那家咖啡屋遇见你,我脑袋一片混沌,走到你身边闻到我熟悉的味道我止不住颤抖,我骗自己世上长相相似的人大有人在,可我知道这很可笑,你的一颦一笑对我来说都太熟悉了,我拼命否认却被眼见的打败打击,如果是你,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你好好活着,你待我自然平静使我一次次恍惚,我劝说自己,看到你活着就好,可想到要把你让给别人我连想都觉不能呼吸,你就在我眼前触手可得,我怎么不沦陷,你是我的,你的美好只属于我一人……”他的气息渐渐烫人,似乎能灼烧我皮肤,我微微轻喘,害怕在这腻人的气息下无所遁形,释放所有的情怀。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比我想象中的爱我,你牵强笑对我,你发火嘲讽自己,就算是打骂我也掩盖不了你眉眼间的愁绪和眼中的苦涩,我心疼也恨自己的紧逼,可我不想失去你,真的不想。哪怕你恨我也好过形同陌路,可我才发现我错了,你永远都不会真的恨我,你只在伤害自己,第一次面对痛哭流泪的你,我想你发泄可我也很心疼,以前你和我一起会跟我置气会撒娇会娇笑,可你的泪让我觉得那一切很遥远,我要让你再次展颜,我要倾我所有换你的欢颜,当初爱上你我就是陷在你的可人笑容里,如四月的天融化我心。你在墨尔本弃我离开,我哪还有心情顾到天气,我只知道你已占据我满心,抱住你我才能活下去,我想抱着你活下去,但当时是真的恨不得掐死你……”
☆、第 138 章
“你的不安你的不甘还有你的心酸,我都知道,可放手我做不到。我还没完成父亲的遗愿所以我不能对你坦诚说一辈子,但我竭尽可能对你好,恨不得把一切捧给你,让你稍稍的放心给我一个安心的笑就好。身心属于你便不会去碰别人,但我害怕去碰你,我怕对你产生更大的伤害,我还没有让你安然待在我身边我怎么可以做那混账事,我拼命压抑自己,我知道你为身份的问题压抑无助,我常梓宥是个混蛋,宁愿逼迫你承认对我的爱让你痛苦也不愿放开你。”从他轻诉开始我们便维持一个姿势不变,我昂头看向天花板,白炽的光晃的人昏昏沉沉,随着他低沉的话语片段不断闪现,那些可笑的伤心的我是怎么拿出勇气来呢?
“第一次确实是我在勾引你,我为情人的身份苦恼却还去索求跨越危险地带,是我的错,你不必自责……”我微微叹息,闭上眼却仍感觉白芒一片,许是盯着白炽灯出神太久了吧。
“你说谎,还在选择压抑自己吗?那些仇恨已经不在,这辈子你也不许逃开我!”
他亲吻我发顶开始陈述,多么漫长的一次交谈,“被仇恨蒙蔽,但我没有将你放在第二位,就算我不联系你我在做的事也是为你。我要尽快行动,我不忍你等我太久,只等一切落定,所以哪怕是假意逢迎那江南的富商我也要忍,可你出现的太巧,在我即将宣告结束的时候,我不容许半点差错,哪怕你抱怨我藏着你不让你出去……可我等来的是什么,那几天煎熬的何止是你,就算做戏我也得配合那女人,可我没想到你是真的去过医院想害一个无辜孩子的性命,你知道吗我,我……但是残忍的是我,我差点杀了你杀了我们的孩子,又是我亲手推开你,明明我那么爱你!后来我一点点的回想你在我身边的反常,你时常会摸肚子,精神不是太好嗜睡,每天起来我都是冷汗涔涔,我意识到我犯了多大的错。后来我无意中查到你住院的情况,去找了白凜,我们虽是冰释前嫌,可在你的问题上他没给过我好脸色,直说不知道,说怀没怀孕最清楚应该是我,他的一句话我无从反驳,我到处打听你的消息,查到白沫去了山东上学而我也只查到山东,翻遍山东各处也没有找到你,如果你说的永别成真我该如何自处?好在我在白沫身上下了功夫,虽说他转学很隐秘,当我知道你就在大连,我胆怯了,我这次用什么方法能拽住你,在澳洲我便没了信心,如今连见面我也失了胆量……”
原来还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现在我无条件相信他的话,比之澳洲更感动,可是事情发生太多,当时的感情很纯粹只在乎爱与不爱,如今不同往日我不会再轻易失心了。
我拍了拍他衣袖滑落下结实手臂,上面青筋突起不是他对我用力而是在折磨着自己吧。“你说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我也相信你的诚意,但那又怎样,你应该是发现了我的变化才说了这么多吧?”我的变化便是看淡,不追不求安然度过,他是知道的,我的所有又能逃脱他的眼睛吗,他是在害怕我的的变化。
“难道没有机会了吗?就算我告诉你……”我不喜他的拧眉,他是寡言无情的常梓宥,他是狠辣果决的商业人士,我轻而易举挣开他,他没有强留只是低眸神色很是颓然。
我摇摇头,真的想说我很累了,在云南的两次离开我给过你机会,在澳洲我也是,机会太多,你总觉得隐瞒是对我最好的爱护,我们却越走越远,太贪留点温存……“常梓宥,你回去吧好吗?我已不想争的卑微,我们不可能了。”
我捧着他脸很认真,“在你想掐死我的那刻我就死了心,中间的磕磕碰碰不是说忘就能忘,我在你那里受的伤害远比你想的多,你知道不能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男友更不能说出口的痛苦吗?我每次的离开不是企盼你来寻我,是真想将关于你的一切忘记,就算不能忘我也要坦然面对,但谈感情就是笑话了。”
我们长夜交谈开辟一段新奇的相处方式,但没有改变根本,常梓宥依旧赖在这里。他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意思,为什么还要相互折磨。
他每天乐此不疲的说着趣事,做些感动不已的事,也不知他怎么翻找出来我放置的盒子,盒子里是簪戒指还有玉镯,这些我已经没有打开过,就算整理屋子也不愿去动那块。所以某天我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贝贝安静趴在常梓宥腿边认真看他编织红绳,常梓宥一边编一边回答贝贝的好奇,显然贝贝从没见识细活一下子被吸引了,拍着手,“骗子编……辫子?咯咯,骗子……”贝贝都是骗子的叫他,他也没有不满,高兴的时候还全力配合他,“好,押韵的好,贝贝真聪明。”
我无语看着眼前场面,但还是忍不住扯唇扬起。自从他反问我是否认为他来抢孩子的那刻我便知道,他不会做,所以也放心把贝贝交给他,今年冬天冷的出奇,风也吹的人脸刀割子般,所以我并不想让贝贝遭罪。所以也就默认常梓宥的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