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犯人放风,到了时间,就要重新进那座牢笼了。
她没挣扎,走出内室,往暗门的方向走去。
只是中途在经过卧房中因炭火太旺而短暂打开一小半的窗子时,她动作微微停住。
“?”春兰狐疑看过去。
还未出声,就见她们夫人往窗子前走了两步,秾白纤细的手指停在窗子打开的窗棱上,去接自外面吹进来的风。
“我想待上片刻再进去,你可需要向你们主子汇报?”
要汇报的。
裴砚忱应允的是在外沐浴,并未说可以在外逗留。
但春兰却摇了头,轻声说:
“姑娘尽管吹吹风,奴婢陪着您。”
姜映晚推开窗子,视线往外,去看外面的天。
今日天色并不是很好,雾蒙蒙的。
就像隔着一层雾纱。
但姜映晚好像很喜欢,目光越过这四四方方的高墙,望着空中蒙蒙的天气,好一会儿没动弹。
看着这般场景,春兰不自觉想起,在益州时,她们夫人也是这样,出不去房门,每天只能待在窗边,通过这点窗缝看两眼外面的世界。
可如今,比之益州更糟。
那时好歹还有一扇窗子。
如今,连窗都没有了。
石室中所有物件虽一应俱全,可唯独缺少,与外界相连的门窗。
现在正值寒冬,外面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还有未化完的残雪,其实天还很冷,尤其透过窗子吹进来的风,冻得人骨头缝都发凉。
春兰担心自家夫人受凉,但不舍得过去关门,更不舍得劝她回石室。
最后,她默默转身,将房中小的那个暖炉搬了过来,放在姜映晚旁边,又去一旁拿了只捧炉,让自家夫人暖着,希望多少能祛些寒。
没多久,空中零零落落飘起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