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纸是他对同上一节课的同学友好地表示,除了这,陈年不敢有多余的想法。
因此,她也就当是同上一节课的同学对她的施以援手,抬手接过,背着他说了声谢谢。
之后打破这僵局的,是猝不及防响起来的上课铃声。陈年心弦紧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这里呆的时间过长。
她从来都不是上课迟到的那类学生,铃声想得急又切,陈年也心慌,拨开宋林菲,抬脚就往外面跑去。
宋林菲被陈年这一出搞懵了脑袋,一时手忙脚乱也顾不得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瘦削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门口,“欸你……”
“别喊了,人都走了。”
许嘉述不紧不慢的走上前来,站在陈延白身边,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眉间挑着笑意看站在原地一副无措表情的宋林菲。
那是吃瓜看戏的表情,宋林菲飞快地白了他一眼,“许嘉述,你别这么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你这吊儿郎当的表情真的看起来很烦!”
许嘉述平白无故的被宋林菲当了枪子儿使,但陈延白也没好到哪里去,“还有你,陈延白,刚刚你肯定吓到那个女同学了,人才跟兔子一样跑得飞快,下次想帮忙,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一下,搞得人瘆得慌。”
两兄弟白白被宋林菲唬了一顿,觉得冤屈,一人轻笑着没出声,一人却极力地为自己洗刷冤屈,“我这表情怎么了,那也没陈延白更吊儿郎当了吧,刚刚他不是还吓着那同学了么。”
呵。
真是人在教室坐,锅从天上来。
陈延白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俩唱双簧,完全没有刚刚那女同学是因为上课铃声响才飞快逃走的觉悟。
当然,这种事情他也懒得解释。
也就任由着他们去了,双手闲闲地插进裤兜里,抬步离开教室。
陈年跑回教室门口时,吴秀婷刚好手捧英语书,在讲台前教班里的同学读英语单词。陈年的一声“报告”让教室里原本整齐划一的读书声停了下来。
全班几十双视线都放到了她的身上,吴秀婷也不例外。
她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大片,脸上也淌着细密的汗液。
从信息楼到教学楼,她跑得有些急,胸口沉沉上下起伏着。
见她一身狼狈,吴秀婷眼里盛着惊讶,目光在她湿漉漉的衣服上逡巡而过,“陈年?你这是怎么了?”
陈年不敢表现太多,手心揪着衣摆,没下细说:“没怎么,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
陈年是一个很优秀的学生,平时在老师眼里攒足了好感。
吴秀婷没怎么多刁难她,让她进来,反倒还关心了一句:“快拿纸擦擦吧。”
陈年在教室里众人的目光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吴秀婷在讲台上拍了拍收回了班级里看戏同学们的注意力,继续带领着大家读书起来。
唯独陈年,悄悄的摊开了左手手心,那张卫生纸已经被她手心的汗液洇湿。她静静的看着,回想起刚刚少年从她背后给他递纸的场景。
脑海里似乎又想起他那道朝她走来的步履稳健的声音,与她不稳的心跳声逐渐重合。
一声比一声浓烈。
……
在陈年还未有所察觉之下,她似乎已经开始与陈延白的轨迹有了相交的痕迹,那痕迹浅得不显,但却是推着她一步步向他靠近的勇气。
那天她去走廊楼梯口墙角的饮水处接水,在那里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