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像被夺走棒棒糖的小孩,呜呜道:“为什么?”
“再亲下去,我会情不自禁。”程庐哑着声音,眸光垂着,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情不自禁是多么美妙的四个字。
它顺着心,由着情,无论做出怎样的挣扎都藏不住喜欢的眼神。
唐梨伸手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胸膛。
两人就这么抱着,好像也能抱到天荒地老。
“幸好你不是只有4厘米。”唐梨闷闷地说。
程庐:“……反正我自己挺满意的。”
唐梨哈哈笑起来,开始给他科普长度很重要,但也不是那么重要,说得头头是道,比专家还专家。
程庐戳了下她的小脑门,“你这脑子里整天都在思考什么呀?!”
“有趣的,好玩的,上头的。”
唐梨说到这里,顿了下,“其实,第一次我们通电话时,我就对你的声音一闻钟情。”
程庐:“哦。”
“像冬天吃到香喷喷的烤红薯,夏天吃到冰爽爽的冰淇淋,整颗心都被你的声音抚慰地舒坦起来,”唐梨眯起眼睛回忆着,“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我想,能拥有这样清越声音的男人一定很好看。”
她摸了摸程庐的脸颊,“果然好看。”
程庐:“哦。”
“我激动说了半天,你就两个哦?!”
程庐:“我知道。”
“你知道?”唐梨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藏得很好。
程庐哪能看不出来。第一次通话就莽撞地要请他吃饭,还莫名地说出“还真是稀有品种”这种话。他仔细琢磨后,应该在说他的声音。
第一个夸他声音好听的是小学音乐课的老师。他至今还记得这位老师的模样,一位年纪轻轻充满朝气的女老师,在听到他唱了一首儿歌后,激动地把他母亲叫到学校,拼命地劝说要让他参加儿童合唱团,还说他有当领唱的潜质。只可惜,母亲在老师说了诸多溢美之词后,冷漠地说:我们程家孩子长大后都要做医生。唱歌这种毫无意义只会浪费时间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唱歌本是愉快的事,可从母亲嘴里说出来变成了世界上最低劣最无趣的事情。
老师尴尬了半天说了句:太可惜了。
后来他自学唱歌,自学乐器,刚开始还背着家里人,后来索性破罐子破摔把事情挑明……他活着不是为了走父母划定的路线,他活着是为了心里那份令自己愉悦的悸动和喜欢。
吵架,吵架,再吵架,他逃课,反抗,割裂,所有的矛盾在报志愿那一刻爆发。
所有人,除了爷爷,逼着他报医科。甚至不惜偷偷改掉他的志愿。好在后来被他发现,又改过来。
父母说,不会再给他一分钱,他说好。
父母说,不会再跟他说半句话,他说好。
父母说,不会承认他是自己的小孩,他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