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徐阳插话道:“你谋杀亲夫,死有余辜。原本乔大哥看在你是女流之辈,不想杀你,但你却偏偏不好生配合,将阴谋全盘交待出来。罢了,大哥不愿意动手,我也嫌你的血脏了手。大哥,我们走吧,留她在这间屋子里,被蚂蚁活活咬死便好。”
先前阿紫折磨这恶女,故意在她脸上身上划了无数道小口子,却绝不致命。
之后,更是用蜜糖涂抹在她伤口周围,一来蜜糖有止血的功效,二来蜜糖一物,最招蚂蚁。
马夫人被蚂蚁叮得又痛又痒,偏偏手脚都被阿紫挑断了筋,半点都动不得。
还是乔峰见她可怜,在她哀求之下替她浇了桶水,这才暂时驱散了蚂蚁,保她一条性命。
马夫人听到徐阳要抛下自己,让那些蚂蚁重新来叮咬,那比死还要难受的滋味再次涌上心头,让她突然害怕起来,求道:“你……你们饶了我吧,或者……或者直接杀了我便好,千万别让那小蚂蚁再来叮我,求求你们了!”
乔峰冷冷道:“你这恶毒妇人,活该多受折磨,以慰我马大哥在天之灵!”
说罢,便欲迈步出门。
马夫人见他头都不回就要走,心中又生愤怒,大声喊道:“乔峰,你这狗贼,当年我恼你正眼也不瞧我一眼,才叫马大元来揭你的疮疤。马大元就是因为死活也不肯,我才叫白世镜杀了马大元。你……你今日对我,仍是丝毫也不动心。”
乔峰头也不回,冷冷的道:“你谋杀亲夫,就只为了我不曾瞧你一眼。哼,撒这等漫天大谎,有谁能信?”
马夫人惨笑道:“我……,我立刻便要死了,骗你又有什么好处?你瞧我不起,我本来也只有心中恨你一辈子罢了。别说丐帮那些臭叫化对你奉若天神,普天下又有谁敢平白得罪你?也是……也是老天爷有眼,那一日让我在马大元的铁箱中发现了汪帮主的遗书。我偷看那信,得知了其中过节,你知道我那时可有多开心?哈哈,那正是替我出了这口恶气的天赐良机,我要你死,我更要你身败名裂,再也逞不得英雄好汉。我要马大元当众去揭露,好叫天下好汉都知你是契丹的胡虏,要你别说做不成丐帮帮主,就连性命也是难保。”
乔峰明知她全身已不能动弹,再也无法害人,但这样一句句恶毒的言语钻进耳来,却也背上感到一阵寒意,哼了一声,说道:“马大哥……,马大哥他不肯依你之言,你便将他杀了?”
想到马大元对自己的义气,饶是乔峰也难免哽咽。
马夫人道:“是啊!他非但不听我话,反而狠狠骂了我一顿,还说若是泄露了出去,便要把老娘斩成肉酱。他向来对我千依百顺,几时说过这般狠话?他为了你竟然敢得罪我,老娘自有苦头给他吃的。有一日,白世镜那个色鬼来作客。他假模假样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暗地里却瞧了我一眼,又是一眼,哼哼,这老色鬼!我略施小计,他便跪倒在我裙下,我叫他杀了马大元这脓包,他不肯,我就要抖露他强奸我。”
乔峰依然没有回头,但颤抖的手,看得出他强抑的愤怒。
喘了几口气,马夫人继续说道:“我跟他说:‘你杀了马大元,我自然便一辈子跟了你。要不然,你就痛痛快快一掌打死了我罢,不然我绝不放过你!’他不舍得杀我,又怕我真的说了出去,就只好杀马大元啦。”
乔峰这才恍然大悟,为何白世镜同自己一世兄弟,就算是昨天在众人面前依然维护自己,但却偏偏从头至尾都参与了这桩阴谋,还杀了马大元。
都是这恶毒妇人搞得鬼,他恨不得就此一掌打死了她。
乔峰吁了口气,尽可能恢复平静,然后转过身来问道:“白世镜,铁铮铮的一条好汉子,就这样活生生毁在你手中,命丢了,名声也毁于一旦。你……你也是用‘十香迷魂散’偷偷给马兄弟吃了下去,然后再让白世镜捏碎他的喉骨,装作是姑苏慕容氏以‘锁喉擒拿手’杀了他,是也不是?”
马夫人见他终于回头,便笑道:“是啊,哈哈,你这会儿倒是聪明起来了。怎么不是?什么‘姑苏慕容’的,我可不知道,是白世镜那老色鬼帮忙想出来的。”
乔峰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马夫人又道:“我本来想叫白世镜出头来揭露你的身世秘密。呸,没想到这老色鬼居然跟你讲什么义气,给我逼得狠了,居然拿起刀子来想要自尽。好啦,我便找上了全冠清这死鱼眼的家伙。老娘只跟他睡了三晚,他什么全听我的了,胸膛拍得老响,说一切包在他身上,必定成功。老娘料想,单凭全冠清这家伙一人,可扳你不倒,于是再去找徐长老出面。至于以后的事,你都知道了,我便不再说了。”
乔峰心中另一个疑窦也揭破了,为什么那日在杏子林,会由全冠清这个八袋长老来主谋反叛自己,而白世镜既然已经参与了阴谋,却反遭叛党擒获,问道:“我那把扇子,也是你让白世镜去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