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阳微笑道:“且不忙,既然说你不懂酒,也未见过无双的剑术,两个赌局我们索性并一局,赌得大一些!在下若是有一项败了,便自承井底之蛙,并将新进搜集来,北宋大家范宽的《溪山行旅图》赠予阁下,如何?”
“《溪山行旅图》?果真?”丹青生一时不敢相信,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徐阳。
徐阳笑笑,冲着向问天点了点头,向问天便解下负在背上的那个包袱,打了开来,里面装了两个卷轴。
他打开其中一个卷轴,细看去,乃是一幅极为陈旧的图画。
右上角题着“北宋范中立溪山行旅图”十字,画内一座高山冲天而起,墨韵凝厚,气势极其雄峻,显然是幅名人山水。
丹青生远远望去,便心神大乱,大叫一声:“啊哟!让我看个仔细!”
冲上前来,死死盯住了那幅图画,再也移不开来,隔了良久,才叹了口气道:“这真的是北宋范宽的真迹,你……你……却从何处得来?”
向问天微笑不答,伸手慢慢将卷轴卷起。
丹青生一时不舍,便道:“且慢!”伸手在他手臂上一拉,要阻他卷画。
岂知向问天手臂上,陡然有一股柔韧的雄浑内力涌将出来,将他手掌轻轻弹开。
向问天却如一无所知般,缓缓地将卷轴卷好收起。
四庄主丹青生好生诧异,他刚才一时性急去扯对方的手臂,虽然生怕扯破了名画,手上并未使上力,但对方内劲这么一弹,却显示了极上乘的内功,而且显然尚有余力未吐。
他心中暗自佩服,说道:“老童,原来你武功如此了得,只怕不在我之下了。”
向问天心中不屑,但戏份做得极足,面上堆笑道:“四庄主说笑了,江南四友天下闻名,只怕除了剑法,其它武功都在我俩兄弟之上了,不须客套。”
这句话极为阴损,明着是说江南四友武功高强,其实是转角钉钉地锁死他们剑术不如徐阳的这个说法。
丹青生虽然醉心书画,但却不是笨人,如何听不出来?
顿时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向问天,转过身又对徐阳道:“这画我承认是真迹,这便是你的赌注?那你若是赢了,又该如何?这样吧,你是后辈,我不能欺负你。不管输赢如何,你这幅画我不能白拿,嗯……”沉吟片刻,便道:“我将我今年来钻研出的《留白剑谱》赠予你,如何?”
徐阳对他的所谓剑法根本就是不屑一股,即便丹青生或者曾经能算是个二流高手,但这些年来沉迷于书画,又饮酒过度,早就废了大半。
他的剑法神韵又在“醉仙”一画中被徐阳看了个通透,早已没有新意,要他的剑法又有何用?
还未等徐阳拒绝,只听一声冷飕飕的言语飘来。
“不可!”
话音未落,一个身着黑白二色道服的老者从高处飘落,此人头发漆黑,肤色却呈一种病态的白色,两相对比,显得有些渗人。
“老四,你莫要上了别人的当,你若是喜爱范宽的画作,二哥拼了命也替你搞到几幅。千万不可将‘留白剑法’这等神妙的剑术外传!”
丹青生忙介绍道:“这位是我二哥,本庄的二庄主黑白子,乃是修仙问道之人,生平除了武功外,最喜对弈。”
向问天大笑道:“居然这么巧,老夫生平也喜好下棋,可惜棋力不高,因此翻山越水,行走各地,找到了不少失传已久的名局残谱聊以自、慰,因此耽误了武学的精进,倒也是不悔。”
黑白子听到他如此说话,居然连连点头附和道:“棋之一道,钻研得深了,倒也不比武学来得差了。自古棋坛便有大国手一说,可见棋下得好了,一样颇受人尊重,不知仁兄棋力如何?又搜集了什么名谱?”
居然一反之前冰冷的态度,整个人都灵动了起来。
看来向老哥是找到了此人的死穴。
徐阳于围棋一道,可说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因此黑白子这边,只能由向问天来忽悠了。
果然向问天随口说了几个残谱的名字,如《烂柯谱》、《呕血谱》、《狐仙谱》等,黑白子眼睛瞪得极大,却始终不信。
“这等神话灵异之中存在的棋谱,只不过是后人牵强附会罢了,如何会真的存在,老兄说笑了。”
嘴里虽然如此说,黑白子的双眼中却充满着渴望。
他确实不信,但终归有些寄希望于奇迹的出现。
向问天微微一笑,随手一指:“这里便有棋盘,你我不如摆上一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