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呼吸声刹那间暂停了。
良久,随着一声长长地叹息声,一道身影一晃而没,随后周围的一切便寂静无声。
曲非烟一直在冷眼旁观,以她的武功,只能依稀看出徐阳这一划中,似乎蕴含了许多奥妙的剑意,然而鉴于眼界,她终究无法看懂。
随后又是一声长叹,数道身影腾空而起。
曲非烟惊讶地发现,今夜在这长廊附近,居然潜伏了不止一人,
而是最少有四名高手。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
王元霸的后宅,王家兄弟正在唾沫四溅地诉说着外甥的不肖,口口声声的所谓责之深爱之切,就好像他们是在真心关心小外甥一样。
王元霸端坐在太师椅之上,并不发声,而是闭目养神。
到了他这个年纪,早就达到了宠辱不惊的境界,些许带着情绪的话语,已经无法打动他的心绪了。
但王伯奋、王仲强依旧喋喋不休,直到一声断喝终止了他们的言论。
“够了!”王元霸终于发声,但出乎王家兄弟的意料,他居然在替别人说话。
“平之的双亲刚刚故去,才不过半年,你们就打他家传剑法的主意,不觉得过分吗?”
声音洪亮,带着王元霸浑厚的内息,可说是声震四方。
王仲强还想辩解,王伯奋却是更加精明一些,扯了扯他的袖子,然后跪倒在地回道:“孩儿们还不是担心平之那小子太过年轻,怕他识人不明嘛,虽说急了些,孩儿的心思还是好的。”
王仲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立刻也跟着跪倒,说道:“此事是孩儿有错,还请爹爹责罚!”
此事门外传来了一个清越的声音:“两位舅舅都是为了外孙担心,还请外公切莫要责怪,否则外孙今后便没有脸面再来金刀门了。”
话音未落,门帘已经被撩起,徐阳缓步进了房门。
在门外,他已经听到了王元霸唯恐他听不到的责骂声,心下早就明了。
看来这位年高德昭的外公大人,心思也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纯净吧。
虽说剑谱难得,但真的就比骨肉亲情更重要吗?
直到这一刻,王元霸才睁开了双目,神光如电,扫了一下地下的两个不争气的儿子,这才转头开怀道:“平之,外公家教不严,让你见笑了。今夜你辛苦了,一剑扫敌寇,替我们王家,也替你林家争了口气,外公总算是老怀安慰。”
徐阳淡淡笑道:“外公过誉了,今夜也是平之侥幸,若是有些差池,怕是再也见不到您老人家了。”
“你们两个夯货,还不滚出去!”王元霸将两个儿子赶了出去,然后才对徐阳说道:“他们二人也是太过小心了点,心思倒也不坏,都是平日里见识太过短浅,才会说话不太得体,平之你要见谅啊。”
“哪里话来?”徐阳客套道:“两位舅舅终归是平之的长辈,长辈训话平之理应听从。只是他们言语中对我恩师岳先生颇有不敬之辞,又提到了平之家传的‘辟邪剑法’。平之解释再三,两位舅舅总是不信,说起来也是平之言辞中或有失敬的地方,才会得罪了两位舅舅。”
“这个,哈哈……。”王元霸面上难免有些尴尬之色,便转换话题道:“先不提这个了,回头我一定让他们给平之和你恩师道歉。只是不知华山派此来,会停歇多久啊?”
徐阳恭恭敬敬地回道:“这要问过恩师才知道,不过平之估计,会借居三五日,之后才会动身前去嵩山少林寺。”
“哦?”王元霸颇有些惊讶:“你们师徒要去少林寺?拜访方证大师吗?”
华山派难道是想要和少林派联手?
这到底是应对魔教的侵袭,还是对付嵩山派?
王元霸只知道今夜是嵩山派的人来夜袭,并不知道来者的身份。
若是左冷禅亲自带队的真相被他查知,恐怕他得吓个半死。
徐阳笑而不语,并不准备作答。
王元霸恍然大悟,外孙说到这里,已经算是将门派内的机密透露给自己了,再说下去确实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