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站在道观门口,远远的看到山道上蚂蚁般逃离这座穹窿山的人群,撇了撇嘴,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转身回了道观。
天门作为天下第一宗门,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何况这个他人,具备随时毁灭天门的能力。
走了也好,这座山都是哥的了!
陆玄对于这座山的独占权,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就连天门都不敢跟自己共处一山,天下还有哪个宗门敢?
就算有宗门敢,朝廷敢不敢?
要只是和平共处还好说,万一陆玄这个道士哪天心血来潮,要收徒怎么办?
凭这位尘绝巅峰大宗师的水平,要是像模像样的教徒弟,用不了多少年,也许就能复制另一个天门!
到时怎么办?
眼睁睁的看着天下武道重新大兴?
还是再来一次灭武行动,拼尽天门的一兵一卒,也要将倾天观的薪火断绝?
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整座山空下来,让给陆玄一个人。
你不是喜欢宅在家里吗?
把整座穹窿山都划成一片禁地,成为你陆玄一个人的活动地,你总能安安心心的宅着了吧。
从前,倾天观在山的南面,天门在山的北面。
陆玄有时绕着山活动,会刻意避开天门那一片。
而如今,山南山北都姓陆,他逛到北面时,看着天门的遗址,心中不禁发出感慨。
记忆里,倾天观的老观主嘱托他,搞好倾天观的发展,最好能超过隔壁的大宗门。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那些记忆都已模糊,前身留给他的那些感情与执念都渐渐的淡化。
天门如今在邾国如日中天,倾天观只剩他一个孤家寡人,而没想到的是,他一个人就逼走了一整座天门。
天门连老家都不敢要了,而倾天观兼并了天门从前的地盘,这算不算是一种超过?
当天晚上,陆玄从山北又散步逛回山南,走进了倾天观的主殿,在那座黑乎乎的神像后面掏出了一块沾满灰尘的牌匾。
这个世界真正的陆玄,就是因为这块牌匾而死。
陆玄看着这块牌匾,站在大门前轻轻叹了口气,随手向上一抛。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气机拖住,将牌匾稳稳的挂在了门上。
月光洒在门楣之上,照清那墨黑色的三个大字。
“倾天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