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雎认真的看向陆玄:“你刚才传音让老夫留下,是想问些什么?”
“我要先告诉你,关于商君为何非要把你关进刑查司森罗山十年这件事,老夫比你更好奇。”
道士轻巧的神情消退,像是沉吟了一会,才缓缓地坐起身来,同样认真郑重的看向范雎。
“我是。想打听打听,百年前天宗与商君的大战,天宗的宗主,在哪里?”
。。。。。。
此时此刻,在咸阳城秦皇宫的正对面,一座青铜巨殿内,有微弱的灯火摇曳。
这里正是咸阳政令发出的中心、时刻影响着天下走势的秦国政治中心,商君殿!
王卉身披披风,单膝跪下后又被叫了起来。
“子时过半了,新年第一天,就别那么多礼数啦,小孙子!”
一个白发虬髯、身材高大得得恐怖的披甲老者,大大咧咧的拍了拍王卉的后背。
王卉的脸上露出淡漠的表情。
“武安君,您还是别趁家父不在的时候,占他的便宜好。。。。。。”
那高大老者当然是武安君白起,他听到王卉的发言,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我与乃父情同父子,喊你一声小孙子,也是应有之意嘛哈哈。。。。。。”
王卉冷漠的扭过头去,而白起的笑声被殿上一道平静的声音打断。
“消停些吧,今日王翦若在,又免不了和你大打一场。”
白起立即安静,恭敬的向殿上发声之人回应。
“谨遵君上之命!”
殿上并无灯焰点燃,在淡淡的阴影之中,隐约可见一袭青墨长袍,一道身影背对两人。
那道身影缓缓转过身来,露出商君卫鞅的真容,鬓角微白,眸如秋水,表情平静地看向王卉。
“令牌交给他了?”
王卉轻轻点头:“不错!”
他的神情显得有些犹疑,看向殿上那青袍男子。
“可是君上,森罗山阵令这等重要的东西,就这么交给他,真的没问题吗。。。。。。”
商君也低头望着王卉:“那你觉得,放在谁的手里比较安心?”
王卉一时失语,望着商君的目光甚至变得有些闪烁。
商君缓缓开口:“你若还有什么疑惑,可以一并问清。”
“如果无事了,便先退下吧。”
王卉犹豫片刻,最终没有发问,低头拜辞之后,转身走出这座巨大而压抑的青铜殿。
商君双眸阖上,仿佛与殿上的阴影交融,殿内一时陷入死寂,青铜墙壁上镶着的几豆焰火也如凝固一般。
从王卉开口后便始终沉默的白起,最终打破了殿内的静寂。
他发出一声重重的喟叹。
“没想到,频阳王氏的子弟,也会背叛商君殿。。。。。。”
“君上,封崤大典在即,是否须要末将先褫夺了王翦老儿的军权!”
殿上的阴影浓重,始终不曾发出回应。
一轮月光罕见的照进殿门处的地上,像是洒满了盐。
随着殿外天空的月亮移动,那滩盐渍在门前始终变幻形状,最终重归于一片寂然的黑色砖石。
而沉默终于被平静的声音刺破。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