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前任尚书,怀疑现任县令勾结叛贼一事,无论从哪个方向来看,都觉得很怪异。
侯穆说出这个事情之后,黄健就有一种深深地后怕感,一种从脚凉到心,双腿都无力的害怕感。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被卷入一场极其恐怖的阴谋之中。
从之前卢家律对于侯穆的态度上来看,明明是卢家律就是一个可以被侯穆拿捏的存在,而且卢家律作为淇县县令,是可以被他的哥哥,权知汴州军州事侯灏拿捏的。
而且,他这个做弟弟的,做到的官位,远比他哥哥要高得多。
一个前权知越州军州事,前兵部尚书,曾经做到枢密副使的存在,难道不是桃李满天下?他难道就没有自己的门生故吏,需要自己来做这种事情?
就算是黑手套,也是太过了。
黄健站了起来,确有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立在那。
身着白衣的侯穆轻笑一声,倒是没有在意,只是给自己又倒满一杯茶,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黄校尉,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提案,你也可以去找卢家律了解情况,我是不反对你去了解的,毕竟知道的越多,才能了解事情的原貌嘛。"
黄健没有回话,看了侯穆一眼后,便转身,打算先离开。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侯穆的声音,却从他的身后,再度响起:
"对了,世子,忘了提醒你,你之前去抓范家人的时候,卢县令是大蒜拍衙役去抓你的,还是我打了他一巴掌后,他才暂时清醒过来,之后才发生你遇见的那些事情,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黄校尉已经在淇县带了快四五天了吧,相信卢县令或者其他什么人,已经把黄校尉待在这里的消息往京城里上报了吧,如果黄校尉再不走,可能会有消极避战,或者拥兵自重的嫌疑,
"我也没其他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一下世子,最后祝世子一路顺风啊。"
听上去像是关心之言,实则尽是威胁之语。
黄健停在那里,但是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问道:
"说起来,侯爷还没告诉过我,怎么称呼你了,难道不打算说嘛?"
"哦,某字易良,号山阴居士,世子随意称呼某就行,某也非食古不化之徒。"
侯穆轻轻地放下茶杯,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这样啊,我听他们说过,侯爷还曾担任枢密副使?"
黄健负手而立,说话没有转身看向侯穆,倘若被他人看见,定会说其失礼。
但侯穆却没有指出,而是乐呵呵地抚须笑道:
"侥幸蒙得圣恩,可惜体弱神虚,难负圣恩,只好下野养病了。"
"那侯相公,可曾想过东山再起?再拜宣麻?"
黄健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身后的侯穆听到这句话后,有了个明显的大动作。
很显然,再度列入宰执之位,是这些读书人一生的追求。
一个中年男子,还是身强力壮之时,哪里能抵挡得住这一诱惑?
而且,从侯穆的反应来看,他可不想是个因病"退休"的人,很有可能是因为朝堂斗争而下野的。
"侯相公,玩弄人心可是大罪,这点你可要清楚。"
黄健撂下这一句话后,便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侯穆看着黄健离去的背影,倒是释然一笑。
很快,在黄健的身影消失不见后,原本空无人影的院落,居然在暗中涌出一大堆身穿黑衣的家家丁。
而他们,正是侯府的护卫!
"侯爷,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趁他怀疑之际,先把卢逆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