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在这神经紧绷,绞尽脑汁想要脱罪的关头,他突然想到,赵玉娇确实不是他杀了以后扔下去的。
而是,摔下去的。
“大人,草民可以对天发誓,真的不是草民杀了赵玉娇。”
“她是自己摔下去的,草民只是没有拉住她,可又害怕大哥知道以后,误会草民是故意报复,所以这才不敢说真相的啊!”
“大人可以给赵玉娇验尸,她一定是摔死的,或者是那锄头与她一同掉下去以后,砸在她身上砸死的。”
“但那绝不是草民故意谋害啊?”
赵虎成激动地辩解,还跪着挪动,想去抓住唐绪宁的裤脚恳求。
唐绪宁甩开赵虎成,冰冷的目光直视着赵虎成道:“从头到尾,本官说过赵玉娇被杀死了吗?”
“本官说她被害了,可本官没有说过,她人已经被害死了。”
“赵虎成,既然人不是你杀的,你何以断定赵玉娇已经死了?”
唐绪宁说完,赵虎成已经懵了。
他下意识浑身僵住,不敢置信地扫视着周围。
这一瞬间,四周的火把好像都燃烧在他的身上,滚烫,刺痛,夺目。
“她都摔下去了,地洞那么深,她怎么可能还活着?”赵虎成捏紧拳头,大声地道。
他不信赵玉娇还活着,所以一定是知县大人诈他的。
一定是这样!
赵虎成肯定地想,那双已经撑大的瞳孔,渐渐覆上一层深深的暗影。
可就在这时,只听一个他熟悉万分的童声弱弱地道:“二叔,我还活着的。”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是玉娇!”
村民们轰然而散,以为见鬼一样跑得老远。
审案的四周,很快便只剩下捕快们和赵家的人。
赵玉娇静静地站在不远处,身上穿的衣服是干干净净的,可额头上的血迹,却太过醒目了些。
余红翠和赵毅光连忙扑了上去,夫妻俩把孩子抱在一起,哭得声音都哑了。
赵虎成惶恐地往后退了退,可下一瞬,他便想跑。
早就知他有异的捕快飞起一脚,将他踹到了地面上。
杨春兰看着赵虎成疼得面容扭曲的样子,在一旁冷笑。
她都死心认罪了,可谁知道,赵玉娇竟然没有死呢?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余大海和余长江上前分别拉开了余红翠和赵毅光。
好让唐绪宁继续审案。
跑掉的村民们又聚拢回来,赵玉娇额头上,脸上,都是风干的血迹。
可殷红一片,加上她发丝凌乱,在夜里突然出声,可不像个小鬼?
此时见她在光影中站着,脸上还挂着眼泪,村民们便知道她还活着,一时间不免嘘嘘万分,只当她福大命大,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