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水道的尽头,乔装成刘爽的狗子绝望的哀嚎着,他双手握着铁栅栏使劲的晃动,眼看着外面的自由世界就在眼前,可是自由离他是那么的遥远,这一道只容脑袋伸出去的栅栏将他的理智彻底的毁灭。
狗子吼叫着,就像关在笼子里的老虎,不管他如何显示自己的威风,他都只能成为观赏者的笑料。这时塔克带领的追缉部队出现在他身后,他猛的转回身,用一双绝望的眼睛看着这位独臂上校。
塔克向身后一摆手,士兵們成一个扇面将狗子包围在其中,塔克不住的摇头,这那里是风云一时的帝国国家安全局的局长,眼前的“刘爽”如同一条丧家之犬,塔克并没有太多机会接触刘爽,所以他分辨不出眼前这个刘爽是假冒的,塔克正色的说道:“刘局长,放下妳手中的武器,我保证妳会得到公正的审判。”
狗子紧握着手枪,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妳就是那个独臂塔克吧,求求妳放过我,妳可不能恩将仇报啊!”塔克一愣:“刘局长妳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得到过妳的恩惠?”
狗子叫道:“妳妳,妳别忘了妳的身份,妳可是降将,妳是从元军那边投诚过来的,要不是我一力保荐妳,妳根本没有今天!妳好好想想,几次大清洗,多少元朝的王宫贵族,多少原来的敌军将领遭到审查,可妳却一直没事,妳难道不知道是我有意放过妳吗?”
塔克是一个非常有血性的蒙古汉子,他从不施恩图报,更不会挟恩求报,他回味一下以前的种种,自己却曾受过刘爽的间接提携:“刘局长对在下的恩德,塔克必将回报,但是我不会放妳走,妳对我的恩是私,我抓妳是公,我塔克虽无大智,也知道公私分明的道理,放下武器,我保证不伤害妳。”
狗子原地跳了几下,他的皮鞋把脏水踩得砰砰乱溅:“塔克,妳这个白眼狼,妳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妳不配作蒙古人,妳愧对妳們的长生天!我投降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妳想抓我就来好了!”
塔克手下的士兵叫道:“团长,别听他瞎叫唤,把他抓回去算啦!”狗子嚎的一声怪叫:“想抓我,就带我的尸体回去吧!”说着他把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就要扣动扳机,塔克立刻大喊:“住手!”狗子死死盯着塔克,塔克看着狗子这个惨西西的样子,他一甩手:“妳走吧!”
他手下的士兵惊道:“团长,不行啊,不能放他走!”塔克不吱声,只是一指身后的通道:“走,走走!”狗子悲极生奋:“好,太好了!”他噌噌的跑了过去,塔克说道:“蒙古族人不会知恩不报的。”不过他突然转过身喊道:“站住!”
狗子一转身:“妳要干什么?妳不是说放过我吗?”塔克脸色铁青的摇了一下头:“我并不是放妳,只是再给妳一次逃生的机会,现在妳快点消失,我再追上妳咱們就再没恩义而言。”狗子扭回头玩了命的向前飞奔。
塔克见他消失在管道里,他一摆手:“追上去,把他带给元首。”一行人在后面追了下去,狗子慌作一团,他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很快再次被塔克逼到死角,塔克郑重的下达命令:“拷起来,带走!”狗子向上空放了两枪:“妳們抓我干什么,我不是刘爽,我是李二狗子!”
塔克不再听他胡说,每个人都把他当成疯子,士兵向前一拥将狗子按倒在脏水里,用他腰间的武装带倒捆他的双手,就这样塔克带着人押着这个假刘爽回去复命。此时真刘爽也处在同样的危险境地,他带领的10名手下只剩下一个,不过他比狗子幸运,他找到了真正的出口。
刘爽推开下水井盖一纵身跳了上去,命运此时对他进行了无尽的嘲讽,一阵拉动枪栓的声音让眼睛还没适应光线的刘爽一打哆嗦,他吃惊的发现自己出来的地方正是安全局的大墙外,这个井口正处于警戒线外侧,他跳出来也把守卫在这里的士兵吓了一跳。
更让刘爽不敢相信的是,塔克押着狗子正向指挥所走来,他們迎面正好遇到真刘爽,狗子看到刘爽不禁露出灿烂的笑容:“局座,我們又见面了。”塔克愣在当场,他看看真刘爽,又看看自己押送的假刘爽,两个人站在一起如同双胞胎兄弟,只是眼前这个刘爽面部的股肉更削瘦一些。
面对上百支冲锋枪的枪口,刘爽瞪着狐眼,他大叫道:“我刘爽倒霉到了家,我认栽啦!”他将手里的手枪向地上一扔,塔克刚想命人把刘爽抓起来,至于谁是真刘爽,谁是假刘爽,这个问题留给首长們去解决。
就在这时我带着众人匆匆赶来,包围刘爽的士兵分出一个缺口,刘爽看到我,他苦笑一下,不过眼睛里流露出不服气的神色:“为什么妳这个不学无术的农民也能当元首,还有这么多人支持妳,我刘爽知天文晓地理,为什么我总要生活在妳的光环下,我不服气,我绝对不服气!”
我本想张开手臂拥抱一下刘爽,我的手伸到一半又无力的放下,我对刘爽说道:“悔过吧,我承认妳的能力,我各个方面都不如妳,可是我拥有的是民心,而妳得到的只是干巴巴的权力。”
松涛跳过来叫道:“刘爽,我瞎了眼睛看错了人,没想到妳小子是这样一号人,吃里爬外,窝里动刀,妳对得起元首,对得起这么多兄弟吗?”松涛蹦过去就要抓刘爽,刘爽突然一闪身,他的右手快速的伸入后腰,原来他扔掉一支手枪,还有另一支捌在后腰的衣服下面。
松涛毕竟是元首的警卫员出身,他马上发现刘爽动作不正常,他也一抖手,袖子里的小左轮手枪到了手心,两个人几乎同时将枪口对准对方,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惊呼一声。
松涛惊了一身冷汗:“王八日的,到这个时候妳还要赋予顽抗,妳真是死性不改!”刘爽说道:“我早就想和妳比个高低,国人都知道妳枪法是帝国第一,我也要让他們知道知道,妳这个第一不算数,因为还有我刘爽!”
这在这时包围圈外来哭喊的声音,一个女人高叫着:“刘爽啊刘爽,妳不要作傻事,快把枪放下!”众人向两侧一分,就见一个女人拼命向这边跑来,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岁左右的男孩。
女人飞跑着,她的头发都飞了起来,后面的小男孩摔了几个跟头,一双小手都擦破了,他流着眼泪爬起来跟在母亲身后。我一看这正是刘爽的妻子和他的两个孩子。女人带着孩子来到近前,她先向元首行了礼,然后眼泪就像黄河大堤决口一样,奔涌而下。
刘爽身体微颤:“妳来这里干什么,给我回去,给我回去!”他的妻子扑通一下跪在我的面前:“元首,求您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饶他一命吧,我們两个结合在一起可是您一手撮合的,您还记得吗,那时候妳們亲如兄弟,您可不能要他的命啊!”
我的眼泪也流了出来,虽然我努力让自己变得铁石心肠,让自己下定决心铲除刘爽这个帝国肌肤上的毒瘤,可是我也是有情人,我不可能作到真正的无情,看着倒在广场上的尸体,再看着牙牙学语婴儿,我要如何选择!
我双拳紧握,刘爽的妻子和他五岁大的儿子紧紧抱住我的双腿,她們苦苦哀求着我,我看看刘极,看看王志新,又看看皇埔英明,他們每个人都低下头,我长叹一声:“快起来,起来。”他的妻子拉着儿子:“快给妳元首伯伯磕头,求他放了爸爸,快啊!”
孩子虽小,但还是很懂事,他搂着我的大腿:“伯伯不杀爸爸,伯伯不杀爸爸。”我抱起孩子给他擦擦眼泪:“好,伯伯把爸爸还给妳。”我对刘爽喊道:“放下枪,妳带着老婆孩子从此在我眼前消失,天大地大找一处妳們容身的地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