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一想起那个女人现在的样子,我心里的兴奋一下子就卷了出来,跟夏天的雨一样,说来就来,瓢泼一片。
从前我是这牢笼中的困兽,在走投无路中被逼得发疯,现在换成了外来人来体验这一切。
自从顾家退婚后,她便闭门不出,人人都以为她是被打击到了。
只有我能听到那些发疯的嘶吼咒骂与哀求。
她知道任务彻底搞砸了,她根本联系不上系统,无论她怎么呼唤怎么哭嚎,都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她时刻记得系统跟她说的最后一句。
「如果事情搞砸了,我不会带你重启的。」
这句话在系统的失联中被不断发酵涨大,几乎压垮了她。
她怕死怕地不得了,她跟狗一样哀求着系统,甚至在一个午夜偷偷溜出了家门,去找顾泽言,哭着纠缠哭着脱衣服,让顾泽言再抱抱她。
结果衣衫不整的被保镖强行送了回来。
顾泽言不行,她就开始纠缠哥哥,她哭闹着失眠,让哥哥陪她睡。
那些暧昧的招数因为心机显得刻意了起来,哥哥一连几天都满是不自在,开始刻意躲着她。
她像是一个在人群中突然尖叫狂跳的疯子,让人惊讶又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我心疼这个受了刺激的妹妹,找了一个心理医生来照顾她。
可她却很抵触心理医生,坚持自己没有问题。
怎么会没有问题呢?
她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她越不肯面对就证明她的问题越严重,需要更好的心理治疗。
一来二去,牵扯得人越来越多。
『金家流落在外多年刚回归的千金脚踏两条船,翻船被退婚后受了刺激,出现了严重的心理问题,甚至想对自己的亲哥哥下手』的消息不知道从哪条缝隙里钻了出去,直接传得满城风雨。
世事就是如此的不公平,好的东西就如同小心翼翼花上一千天才能搭成的积木,但坏的东西就是只需轻轻一抽的那一块积木,只要一下,先前那一千天的心血都会崩塌。
现在的金楚涵变成了一盘瓜子,人人都能抓一把,放在嘴里一磕,把仁一嚼,再把皮往地上一吐,临走再踩几脚。
「啧啧,事情弄到这个地步,她可真翻不了身了,你可真是杀人诛心啊。」沈牧摸了摸下巴,笑得蔫坏。
「她自找的,我们两个之间,不是她落到这个下场,就是我。」
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间白色房子。
想要对付系统,就必须先把外来人打压到无法翻身,『金楚涵』这个名字跟外来人已经死死捆在一起了,一定也会被狠狠波及。
这一点她应该不会想不到,那等她回到这具身体以后她打算怎么办……
算了,不想那么多,这都是之后的事情,只有先解决掉系统,我们才有之后可言。
陪完沈牧,我该去陪外来人了。
她现在整个人压抑到了极点,也知道一切大概无可挽回,对我也不像过去那么有耐心,越是这个时候,我就越要表现得温柔。
「楚涵,我们去花园透透气好不好?」
我看着窝在沙发里,脸色苍白虚弱,有些恍惚憔悴的金楚涵,把心疼两个字在言语中揉碎了撒出来。
金楚涵闭紧了眼睛,看都不看我,不耐烦三个字明晃晃地贴在脸上:「我不想去!」
我从半开的门缝中隐隐看到哥哥走了过来,连忙端起桌上热好的牛奶杯往金楚涵的方向推了推:「那你把牛奶喝了吧,你今天都没吃饭呢。」
「我不想喝!」
「喝一点吧。」我把牛奶杯推得更近。
「我都说了我不想喝!你烦不烦啊!」金楚涵吼了一声,烦躁的猛推了一把我端杯的手。
在哥哥进门的那一刻,一整杯滚烫的牛奶被金楚涵推翻,正洒在我手上。
「啊!」我惊呼一声,连连后退正好落到迎上来的哥哥怀中。
「宝珠!」哥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拉着我就往卧室洗手间跑,紧张地打开水龙头,拿冷水对着我的双水一通猛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