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才有鬼了,明白方才又是谁伸出一只脏爪子来抓他的手。
沈枫眠身姿轻盈地翻身上了塌,没有给许意安一点触碰到他的机会:“今日我话说的够明白了,安寝吧。”
说罢,毫不留情的背过身去。
这么同她说完,沈枫眠暗自留意了一会,见她真的再没有了什么动作,心下才放松了些。
沈枫眠心中始终是忐忑的,对方再如何,说到底也是位高权重的女帝,碾死他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今夜被他训上这么一番也没说发个脾气,看样子是个好拿捏的,若是他以后恩威并施,没准母亲的事还能尽早提上日程。
只不过,沈枫眠的眼神暗了暗,女男力量毕竟悬殊,倘若许意安在他身后有什么动作,他还真不一定打得过她。
思量一会,沈枫眠闷闷地道:“你当选女帝这些年来,就没有想过把权力夺回来?”
任凭谁也不想把自己的掌权交出去,更何况是一国女皇,即使她很窝囊。
不论如何,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都意味着他的后半生要在这偌大的皇宫蹉跎了。
眼下形势又不大好,他名义上还是女帝的凤君,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沈枫眠并不想她迟迟拿不回国家掌权,中间隔着个太凤君,要操控许意安还是难了些,不若他尽早帮她夺权,免得夜长梦多。
“太凤君掌权虽说是于理不合,可他毕竟是朕的父君,朕怎好下了他的面让他难堪?”许意安说的理所当然,听得沈枫眠暗暗在心中嘲讽她数十次。
可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沈枫眠本也是试探她的态度,倘若她有意,沈枫眠也不介意卖她这个好,到时候说起来他也是功不可没,也算他在后宫安身立命的一笔交易,可她居然歇了这份心思,怎么能如此。
他越想越好笑,他也是蠢,竟然会同许意安商量这种事,真是白费口舌。
看来后面的路还是得靠他自己。
暗处。
许意安眷恋地看着那个有些纤瘦的背影,鼻腔中萦绕的是那人身上自带的冷香,她缓缓向沈枫眠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头发,又隐忍的克制住。
他武功极高,必然会感知到的。
许意安眼中的癫狂早已无法掩盖,明明就在她眼前了,他还是拒她于千里之外。
还有他脖颈处的那道疤,许意安扯了个极其狰狞的微笑,不着急,如今人都已经在他身边了,他们来日方长。
翌日。
沈枫眠早早起了身,军营中的规矩早已刻在了他的骨子里,天还不亮,栖凤殿的丫鬟太监们便看到自家主子晨练了。
“殿下怎么不多睡会?”几个丫鬟躲在墙根底下窃窃私语。
小丫鬟笑得意味深长:“昨夜凤君大婚,今夜竟然起得来,反倒是陛下被折腾的呼呼大睡。”
栖凤殿一众人彼此交换了眼色,她们这位主子才是惊人非常。
沈枫眠一如既往的运气练功,才没一会就见许意安衣衫不整的从内殿冲了出来,一脸焦急地像是在找什么,怕是一国玉玺丢了都不能让她这么着急。
沈枫眠停下了动作,一脸不悦地看着她。
待对上他的眼神,许意安才如梦初醒一般,忙不迭地低下了头:“朕还以为你……”
“以为我跑了?”沈枫眠嘲讽地看着她,真是够不正常的,“陛下放心,臣侍逃不出您的手掌心。”
看着许意安垂着头回去,沈枫眠斜了角落里洒扫的丫鬟一眼:“这都什么时辰了,该备饭了。”
小丫鬟生怕惹了这位主子的不快,忙应声答道:“是,是,奴婢这就去。”
心下暗想,这也才不过卯时,天还灰蒙蒙的,眼下便要吃饭了,小丫鬟暗自摇了摇头,这估计是她碰上过最怪的主子了。
许意安做了一个梦,她梦见沈枫眠厌恶极了她,不愿再在皇宫里待一时半刻,趁她不留意偷偷出了宫,满京城的告示,最后却接到他战死沙场的噩耗,她再也看不到他了。
唯有刚才看到那人是活生生,她这颗心才稳稳的放了回去,这梦实在是太真实,她不免要多想。
可刚才在外面,沈枫眠让她放心,说逃不出她的手掌,他还改了称谓,他自称臣侍,好像他沈枫眠真的彻彻底底的成了她的人。
他一定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朝堂事务繁多,许意安再怎么想多在栖凤殿待一会也成了空想,太凤君身边的老嬷嬷过来催促她,在沈枫眠怪异的目光中,她还是跟着太凤君身边的金嬷嬷上了朝。
待许意安走后,子烛一脸正色的悄声凑到沈枫眠身旁:“主子,奴方才被个不知名的丫鬟塞了一封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