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爸爸想问你个问题。”
等彩叶出门后,秦川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深深地吸了口气,稍显严肃的问道:
“假如啊,我是说假如。你最好的朋友一直在隐藏的真实身份其实是血兽,和最好的朋友某一天突然被血兽杀害,尸骨无存。这两种情况,你觉得哪一种更绝望?或者说,你更讨厌哪一种?”
秦欢双手抱在胸口,歪着头思考了片刻,才答道:
“唔……你可真会出难题,这两种我都挺讨厌的。”
想到在学校里朝夕相处的损友,他轻叹道:
“要是我江哥的真实身份是血兽,可能比他被血兽吃了让我安心点吧。”
秦川有些不解: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一般的情况下,不都会想着打倒杀害了同伴的血兽,为他报仇吗?”
秦欢白了他父亲一眼,才解释道:
“因为我那个哥们很强,就算打不过血兽,逃跑也绰绰有余。他都被血兽吃掉的话,说明那时候千代田估计早乱透了。那种末日级别的灾难,真摊上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原来如此……那要是有一天,爸爸突然被血兽吃掉了,你会怎么做呢?会去替爸爸报仇吗?”
如果是之前听到这种问题,秦欢只会当他父亲在开玩笑。
可现在,秦川已经重操旧业担任了教育魔法少女的老师这一职责,与血兽遭遇,进行战斗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他父亲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人类。
既没有魔法少女的身体强度,也没有能自我修复伤势的能力。
秦欢猜测他父亲之所以会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提问,大概率是想提前给他打预防针。
他感觉秦川真正想问的话,恐怕是:
如果有一天爸爸像妈妈那样在对抗血兽的战斗中牺牲了,你能一个人照顾好自己,好好的活着吗?
结合先前与白玫前辈聊天时听到的,和他平时印象完全不符的父亲,秦欢感觉他之前好像从未走进过父亲的内心深处。
就算是相依为命的家人,就算是朝夕相处的父亲。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秦川在迁就着他。
就算因为观点不合吵架,也都是以父亲道歉结束话题。
看着那张拼命隐藏起焦躁情绪的,无比熟悉的脸庞,秦欢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稍稍剥开了父亲那张消极软弱的假面,窥探到了更真实的秦川。
一直以来对他灌输消极自保思想的父亲,原来是抱着随时可能牺牲的觉悟,答应教导魔法少女的吗?
是了,一定是这样没错的。
秦欢感觉自己正在朝着真相推进。
如果他的父亲真的只是个胆小鬼的话,白玫前辈那样的强者绝对不会给出那么高的评价。
那么曾经被称为人类英雄的父亲,是为什么会变得像之前那样唯唯诺诺呢?
秦欢不确定,但他本能地感觉并不是单纯的为了保护他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