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真的有一架白色钢琴对不对?”他的表情已经告诉她答案了,可是当梦里的景物化为真实,这种感觉还是很奇怪,全身鸡皮疙瘩登时竖了起来。她竟然梦到自己没去过的地方,这不是很可怕吗?
顿了下,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噗哧一笑,她懊恼的一瞪,“这有什么好笑?”
他不慌不忙的召唤她的记忆力,“你台中家里也有一架白色钢琴,你是不是把那架白色钢琴搬家了?”
是这样子吗?当然不是,她的脑子没有严重受损到这种程度,“我台中家里的钢琴是华丽的三角钢琴,这两者的体积和形状差太多了。”她提出有力的反驳。
“你确定看见的不是三角钢琴,而是一般的钢琴?”
她确定吗?虽然在梦中,但是她看得很清楚,错不了,那是一般的钢琴。
“你去过那里吗?”
淡淡的说了声‘去过’,他便转头看着那幅涂鸦。每次看着它,心里总会弥漫着浓浓的哀伤,那是海晴安眠的地方,面对它时,那股深藏,心底的愧疚感就会冒出来,好久没去了,海睛会怨他吗?
“你可以带我去吗?”
“不行!”他断然否绝她的请求,不是因为育幼院的院长不欢迎他去,而是他没有勇气再踏进那里一步,既然无法坦然面对海晴,他也只好远离,再说,他怎么可以带云之去打扰海晴?这是对海晴的不尊重,也是伤害。
“我不是有意窥探海晴小姐生长的地方,只是觉得对这个地方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我想去瞧一下,确定梦里看到的景物是真是假。”
虽然她的梦令人不解,可是这应该只是某种不可思议的巧合,她真的有必要为了这点小事走一趟吗?他不认为,如果不是因为那里海晴生长的地方,她恐怕也不会有那种一探究竟的念头。
“对不起,不行就是不行,我向育幼院的院长保证不会走进那个地方。”
“这是为什么?我不明白,就当是参观育幼院,这样也不行吗?”
他有些不耐烦的解释那里不是一般的育幼院,那是海晴的育幼院,这是什么意思?她还是不能理解,难道因为海晴住过,那里就不是育幼院吗?你一言……我一句的,你来我往,如果放任两人继续僵持不下,难保不会起冲突,他还是赶紧转移话题。
“过年到了,你想去哪里玩?如果出国,可能来不及了,我们去垦丁怎么样?这个时候垦丁比较暖和。”
“我哪里也不想去,我一定要去慈惠育幼院。”她真的很“牛”,无论如何,她必须解开缠绕在心里的疑团。
“你是不是偷看我的日记本?”他将日记本从她手上抽走。
“我……我是看了,可是,这件事跟日记本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你非要深入我和海晴的过去?”他的口气失去控制了,他认为这才是她真正想去育幼院的主因。
“我干么深入你和海晴的过去?她已经死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不是故意刺激他,可是从他瞬间僵硬的表情来看,这句话已经刺进他的心脏。
“我知道她已经死了,这一点用不着你来告诉我。”他冷峻的离开阅读室。
张开嘴巴,她却没有出声,因为她找不到叫住他的理由。
这真的很可笑,她只是陈述事实,海晴死了,对于这世界上的事情,她完全没有感觉了,可是,他对待海晴的态度,好像她还生活在这个世界某个角落,所以即使化成一杯土了,她依然活生生的杵在她和韩焰之间。她和海晴不是并存在他心里,对韩焰来说,她永远比不上海晴……为什么这会让她那么伤心难过呢?她不是很豁达,只要待在他身边就心满意足了,他心里只要有个小小的角落给她就好,可是,为什么这会儿为了一个早就存在的事实,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要爆炸开来?
自从他们对彼此表明情意之后,她太幸福了,还以为他们从此顺顺利利,不会再有任何不快,可是她错了,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并没有完完全全拥有他,海晴是他们无法坦然面对的心结。
想想真是悲哀,原本只是件小事,没想到却因此毁了他们整个春节。
“小姐,你是不是跟姑爷闹不愉快?”休了十天的假期回来,小亮变得更黑了,无忧无虑的她看起来真是令人嫉妒。
“你怎么会认为我们闹不愉快?”夏云之把视线从画纸上移开。没错,春节结束开工第一天,韩焰就回到忙碌的生活,早出晚归,而她因为心里很闷,天天抱着纸笔涂鸦,她有两、三天没见到他了,可是小亮今天早上才回来,怎么知道他们两个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