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身无分文,许诺轻贱的如同路边野草,除了那枚又回到手中的宝石,拿不出任何东西赔付。甚至屁股后还有一笔债。
我很清楚,这在外人看来有多堕落。
出神是分秒的事,这位老爷并未生气,只是说,“你能再调一杯吗?”
凯亚戳了戳我,他看上去比老板还要期待。
杜拉夫曾说这是牧歌与酒的国度,迎着他的笑脸,我突然想到,这或许是个机会。
调酒是在两人的注视下完成的,迪卢克并未给出正面反馈,倒是凯亚夸个不停。
在昏黄的灯光下,我迟疑着,最后仍厚颜无耻的问他:“你们还招服务生吗?”
两人都沉默了。
“噗嗤——”凯亚手搭在我的肩膀,“看来你很没信心啊,要我说,你的技术去应聘个调酒师也不错。”
我认真的对迪卢克说:“我成年了。”
这位掌控蒙德经济命脉的青年很忙,那天过后,我很少再见到他。
不知出于什么考量,他答应了我的请求,只是依然禁止我喝酒,因为我的外表没有说服力。
我知道这座城市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似乎风雨欲来,黑夜尤其漫长。
摸鱼吹牛的骑士,喝酒赖账的诗人,不满年岁却上来点酒的少女……各色的行人从眼前如同时间一样流过,我偶尔会碰到深夜下班的凯亚、总是目露审视的修女。
喝醉酒的客人说着自己以前做过的混账事痛哭流涕,昨日今时的家长里短以玩笑的形式闯入心间。漫不经心擦拭着酒杯,我似乎理解老板偶尔代班的行为。
故事还未讲完,但天亮了,我要和另一位先生换班了。
“今天也要好好休息。”我道谢,披上外套离开了蒙德城。
奔狼领在清泉镇西边,那里生活着群狼,即使对猎人来说,也是不可轻易踏足的禁地。
风车随着微风转动,我避开野外四处游荡的丘丘人,心不在焉的朝奔狼领方向看去。因为他们通常并不会听人好好说话——如果他能听懂。
不知为何,我莫名有种最好去一趟的感觉。
或许那里埋葬了我无法回首的过去,又或许什么都没有。
即使不借用甩都甩不掉神之眼,都能察觉到不知名的强大盘踞,就在群狼的中心。
然而骑士团并无异议,然而民众事不关己继续生活,然而冒险协会也未将那里当做高危险地区。
收回目光,我继续前行。
镇口,那位致力于推销假药的霍普金斯在我路过时白了我一眼。
自从偶然撞到他夜晚给瓶子里灌泉水之后,他就再没对我有好脸色。我试过从他那里买上一瓶所谓“神奇的”药水。
他用看傻子的眼神快速完成交易,告诉我概不退货。
其实他想多了,我就没打算拆穿他。
在这个小镇,大部分人都是世代生活于此,以打猎为生。彼此知根知底。
霍普金斯总是站在入镇通道那里,向来往客人推销,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这么一看,这座淳朴宁静的小镇也变得耐人寻味。
这会儿天色还早,猎人们去打猎了,路上只有聊聊几人。
为什么要犹豫呢?
我脚下转了个弯儿,从镇上另一头出发去往奔狼领。既然在意,那就去看看吧。
疾风从头顶擦过,我紧了紧衣领,抬头时已经站在阴影之下,巨龙在头顶飞过,一地飘叶与尘埃被卷起,涌上。
片刻后,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若无其事继续向奔狼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