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无助的溺水者,将怀里的泡泡抱得更紧,背脊紧紧贴着墙壁,艰难而漫长的呼吸。
“我回来的太晚了,”他懊恼地用后脑狠狠撞了撞墙壁,又是那样嘶哑病态的声音,“我回来的太晚了,囡囡,我每次都回来的太晚了。”
秋逸忽然就想到在拉斯维加斯的日子,他们在泳池内交欢,他冲动而激烈地发泄欲望,却在她撞上池壁时,抽身出难耐的欲望,甚至有理智去扯来浴巾压在她脑后。
现在,她却鲜有的冷漠,听着他后脑撞上冰冷坚硬时“咚”的一声。
他还在继续,咚声还未停止,却在不久之后,被他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所取代。
他埋着头,一手掐着喉咙,痛苦地下一秒就想死去。
秋逸咬着下唇,像是着了气,很用力的从他手里夺过泡泡,放去一边的地上,转而将他拉进怀里。
他的头滚烫,因为咳嗽在她胸前不停地抖,她觉得自己是片落叶,随着他的劲风来袭,一同不能自已地摇摆。
“你这是怎么了,不就死了一条狗吗,我们再去买一条好了!”她低吼着,眼神锋锐地望着他,“也叫泡泡,也要博美,茶色的,一模一样的!”
“不一样……永远都不会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它那样的杂种,只要你想要,多少都买的回!”她开始哽咽,又被他双臂有力的相环,窒息前的急喘,“它对你这么重要吗……就是我死了,你也不会这样。”
他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着她,一遍遍的重复,“你不会死,不会死……”
秋逸一顿,被他整个锁紧在怀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从未这样在他面前肆意的哭过,哪怕他骂她羞辱她粗暴地蹂躏她,她都不曾这样地哭过。
像是心中某个机关被触动,这十二年来的点点滴滴分分秒秒忽然袭上心头,一齐压抑不住地发泄出泪水。
等乔言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挂着水,她坐在一边,红肿不堪的眼睛里还留着刚刚的残泪。
她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手心,他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却不肯完全闭上眼,他说,他怕一醒来她就走了。
秋逸只是扁扁嘴,“我说不走就不走,你放心,睡一会儿。”
他执拗地摇摇头,浅浅扯出点笑容,却又很快地消殒了。
他愣愣地想了很久,终究松了她的手,“你别呆在这儿,去其他房间。”
秋逸不解,问道:“又赶我走了,为什么?”
他没回答,只是一味让她走。她不肯,他便用另一只手掩住了眼睛,也掩住了大半张脸。
秋逸觉得自己有些懂了,他这样的男人向来是仰视的丰碑,如今摇摇欲坠几要倒塌,他怎会愿意让她见到这副样子。
她只是浅浅地笑了笑,俯□子,将脸紧紧贴上他冰凉的手背。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不想加条狗的,实在是家里的小屁狗太讨人嫌了,所以我要在小说里把它写死!!【好邪恶的用心⊙﹏⊙】可泡泡的名字我喜欢,飞天小女警,嘿嘿嘿……
于是,昨天情人节快乐呀,考虑大家都约会了,我就没有更新。而且BF也千里迢迢来了,但是!但是!但是弄出了一堆闹心事,比如给我妈妈敬茶时说:阿姨身体快乐,新年健康……OTL……又比如吃鱼卡了,笨到这地步啊,卡了啊,还去医院夹啊,一秒钟的事我花了三十( ⊙ o ⊙ )啊!
悲痛到现在,无语凝咽……
☆、42 归来,离殇(3)
第二天,南京一贯的冬日好天气。薄阳轻笼,浩瀚天际一色通透的蔚蓝。
只别被这样的晴朗迷惑,正月里的南京是分外的冷,风吹在脸上,刀口般划来划去。
偶尔,阴雨连绵,春雷是极少的,唯有丝丝冰冷的寒风钻入骨隙,冷得人浑身发颤。
秋逸守约地留了下来,一直坐在床边看护,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乔言退了烧,她方才去隔壁小憩片刻。
睁眼时,乔言正穿着素净的白色衬衫,屈腿坐在她身旁。
昨晚的乔言,那个孤独无助、蜗居黑暗的男人,恍惚被永远留在消逝而去的夜里,清晨,随着第一缕朝霞,又恢复了一贯的神采——只除了眉宇间凝下的淡淡皱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