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事。
这也是爱德华的心思吧?阿波罗叹息似地轻轻摇一摇头。
这些日子来;爱德华也不是完全在他的面前消失;每一天就寝之前;爱德华都会出现在寝宫内为他净身更衣;爱德华的动作冷冰冰的;却似乎将为他净身更衣当成了一件不得不作的工作;替他更衣后就立刻掉头而去;既不正视他一眼;也不向他说一句话。
阿波罗的心情由起初认为自己没有做错的理直气壮;渐渐地变成怯懦;每一晚看着爱德华没有表情的俊容;阿波罗无时无刻不在害怕;害怕爱德华永远都不会理睬他;这一个可能性;他以往从未想过。
以后;爱德华会将他视作陌路!
想到胆颤之处;阿波罗兀地一震;不敢再想下去的他;拚命摇头将脑中的担忧都赶了出去;改为将心思放到爱丽丝身上。
";可以请你再读一次吗?";
粉唇中吐出的说话轻柔而客气;柔和的蓝光温柔地看着眼前的清丽女子;重见爱丽丝;之前的别扭似乎都烟消云散;除去倏见的惊喜;就只余下淡淡的羞怯……他没有想象中那么介怀爱丽丝对他的看法。
爱丽丝当然是察觉不到阿波罗比以前客气的语气;她只是喜孜孜地看一眼终于回过神来正视她的金发美男子;应他的要求;再次打开放在膝上的烫金书页;以悦耳的声音;有节奏地朗读出来。
";在人生的旅途中;我迷失在黑暗的森林中;因为我在正路中迷路了……";
阿波罗再也没有将目光放远;在悦耳的朗读声中;他以清澈得不含半点杂质的水漾蓝眸注视着眼前的褐发女子;巴掌大的梨形脸蛋;弯弯的眉毛;澄圆的浅蓝色眼睛;粉嫩的樱桃小嘴;轻松地垂在双肩的麻花辫子;合成一张清丽可人的脸蛋儿;阿波罗细细地端详眼前专心地看着书本朗读的可人儿;但是最后浮上他脑海中的却是爱德华那一张刀削的俊朗脸孔。
数天前;坐在那一张镶花扶手铜椅的人是爱德华;为他以低沉性感的声音朗读的也是爱德华;不过是区区数天的时间;一切都改变了;听着耳畔悦耳如莺歌的女子嗓音;老实说;阿波罗并不习惯;虽然做成这个情况的就是他本人;但是知道爱德华再也不会坐在那一张精美的铜椅之内边处理公事;边不时抬头以温柔的眼光看他;不会再在他的身边用温柔的声音和他谈笑;这一点仍然为阿波罗带来浓浓的失落感。
爱丽丝清丽的梨花脸蛋;羞涩的表情;眼中对他坦然的纯真爱意;总是会带给他自然愉悦的感觉;但是回想爱德华当日令他心跳着不敢正视的俊脸;再看看眼前令他舒适的丽颜;他开始认识到他确实是喜欢爱丽丝的;但是;这样的心情未必可以称之为爱。至少;在爱德华照顾他的日子里;他从来未有深深地思念爱丽丝的笑靥;但是;在爱丽丝照顾他的现在;他却刻骨铭心地想念爱德华的温柔。
每一天的晨曦;他就开始期待傍晚的来临;每一个傍晚他就开始渴望爱德华的出现;但是每一夜爱德华的出现;又带给他深刻的痛苦;爱德华彻底的冷漠;令他呼吸困难;就好象是失去了水的鱼;失去了大地的花;失去了天空的太阳;再也找不到存在的空间。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如此软弱的;但是他确实是受不了爱德华对他的忽视;每一晚;他都想拉住爱德华离去的身影;向他道歉;他甚至生出了一种错觉—只要爱德华愿意再次温柔地看着他;一切他都可以接受;包括成为他的恋人。
第八章
宁静的夜色再次降临大地;听着门外渐行渐近的声音;阿波罗显得份外紧张;他已经下定决心;想好了台词;一定要在今晚向爱德华和解。
在荡漾的海蓝波光之中;黑色大理石大门终于缓缓地推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以无人可比拟的盖世风姿踏入装潢华丽的寝宫内。
";殿下。";
长相美丽的女官一见爱德华行了进来;立刻就上前行礼;并熟稔地道。
";浴室都准备好了。";
闻言;随意挥退女官;爱德华看也不看坐在床上的阿波罗一眼;就径自向浴池行去;瞪着远去的冰冷背影;阿波罗深感委屈地咬下唇瓣;仍然管不住自己的脚步跟了过去。
宽衣;沐浴;擦身的过程中;爱德华保持了全程的沈默;阿波罗欲言;但是;每每看到他如覆面具的冷冽五官;只觉心头一痛;又说不出话来了;如是者反复了几次;才在爱德华为他着衣时;成功从白晢的喉头中吐出青涩的声音来。
";爱……爱德华……";
阿波罗在心中构想了几日的歉意说不出口;粉嫩的唇瓣只喃喃地吐出了对方的名字。细如蚊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爱德华恍如未闻;只是专心扣好阿波罗身上双襟衬衣的宝石钮扣。
";……爱德华……";
阿波罗又叫了一次;那为他扣钮子的黑发男子;却仍然不愿抬头看他一眼;急得他眼眶一热;嗓音呜咽了起来。
";别……别不理我……";
可怜兮兮的声音;终于换得了爱德华的一瞥。
";我没有。";
由爱德华菱角分明的薄唇中吐出如冬日冰雪的嗓音;完全没有赋予感情的三个字;当然安抚不了阿波罗的难过。
向来傲气的他好不容易拉下面子向爱德华示弱;只换来敷衍冷淡的一句;阿波罗当然不忿;禁不住拔尖了声音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