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奴婢也是方才知晓的。”白梓将石玥的惊异看在眼里,大步朝前走去,解释道,“您看,这些都是宫里各位大人们送来的贺礼,还有那边也是。”
她指了指屋内最kao近角落的地方,堆放得像小山一样的锦盒继续道,“那边是其余几护大人们送来的。据说这些来得最早,所以放在最里面了。”
“他们竟然早就知道了!”这回石玥是彻底呆掉了,脑子懵懵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指着贺礼之中几个较为独特的问道,“那这个呢?”
“这是我们今早回宫前,圣女娘娘派人送来的,这盏玲珑灯可真漂亮,比奴婢见过的任何灯都要好看。”
“七窍?”石玥惊讶的看着悬挂在房梁上的玲珑灯,不久前她还亲手把玩过,没想到它现在就被她送回来了,只不知她送这东西时是个什么心情了,下次两人再见面又该如何面对。
“那这又是什么?”石玥好不容易才将视线从玲珑灯上移开,转向桌上金光闪闪的一物上。
在众多稀奇古怪的贺礼之中,这枚耀眼的金片堪称最为独特,只有小镜子这么大,表面光滑平整。初一看,她还真以为这是面镜子,可是它虽然有光泽却并不能照见人,所以更像是一个精美的装饰品。
“这是……”白梓的嘴巴已经张得大大开,眼珠子一瞬不顺的凝视在金片上,良久喉咙才咕咚吞下一口口水,惊呼道,“回大人,这好像是枚金鳞!”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婚前夕】
“金鳞?这也是贺礼吗?”石玥没有留意到白梓的异样。全部心思都集中在手中的物饰上,细细的把玩着。
这片金鳞最为奇特的地方就在于它表面的光泽,也不知它是用什么东西打造的,只要是自己指尖触碰到的地方,就会有流光跟着闪动,就仿佛是件充满灵性的活物,真是越摸越爱不释手。
女孩子本来就对些奇怪的小玩意颇感兴趣,见这片金鳞如此的精巧别致,她更是不能避俗道,“我喜欢这个,是谁送来的?”
“大人喜欢?”白梓的脸色已经是说不出的古怪,难以置信的把石玥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但见她面上无丝毫异色,才不由正色道,“方才这桌上也是放的锦盒,后来奴婢挪动了一下位置,兴许是从它们哪个里面掉出来的。但是又好像不是,奴婢出门前明明有看过,桌上没有这东西啊。”
说到最后,连白梓自己也说糊涂了,直拍着脑袋冥思苦想。见她似陷入了死胡同里。石玥干脆打断了她,笑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这东西若是能做成首饰就好了,你去问问有没有巧匠能把它改造成坠饰。”
甫一见到它,石玥就有这个想法,这东西如此奇特,如若能够做成坠饰,正好可以把它套在须草玉上,如此一来,免得那玉环不小心碎裂了,而且美观又不会让人发现里面的乾坤。
“奴婢这就去宫里问问。”白梓点头称诺,又将各个贺礼逐一介绍了一遍才朝门外走去。出门前见石玥还一直把金鳞捏在手里,似乎打算现在就拿走,又不由急道,“大人,这东西您不打算先让陛下过目一下吗?”
“要给陛下看?”许是因为都是些送给自己的东西,听她这么一说,石玥才稍稍愣了一下。再一斟酌,又觉得她的话十分言之有理,毕竟这次的大婚是假的,这东西送来也是场形式,所以还是让他先过目一番才好处理。
“那好吧,东西都放这里不要再动了,这枚金鳞我先拿着,等玄镜回来以后再问问他。”
“可是大人,这金鳞……”
“别说了,我们赶快去丹房看看。才几天不在,药园就变得一塌糊涂,也不知那些丫头们会不会给我连炉子也毁了。”
一旦萌生了占有之心,再叫她放下来也难,但见白梓还在那里婆婆妈妈的,石玥干脆自己先跨出门去。一出门,那枚金鳞就被她小心翼翼的揣到怀里,嘴角勾着得逞的窃笑,在白梓有节奏的呼唤声中大摇大摆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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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个长达四日的空缺,石玥花了整整十来日才弥补过来,损失可为惨痛……
首先是药园,虽然恢复得差不多了,却仍有几颗较为名贵的仙草“光荣仙逝”,每当石玥看见那几块原本长着可爱仙草的空地,心中难免一阵肉痛,但是过了几日她又稍稍想开,毕竟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有人在,迟早还是能再种出来。
只不过与她完全相反的,执木从那日起就一直萎靡不振。尽管他在自己面前努力做得尽善尽美,可石玥还是觉得他心思似乎已经不在这里了,这些反常都可以从他平时一些不经意的动作上轻易看出来。
例如他会时不时会看着天空发呆,或者一个人躲在僻静的角落里,直到自己去寻才会突然冒出来。而每当石玥问起他是不是亲人出了什么事情时,他也总是支支吾吾的不肯正面回答。
除此之外,生活千篇一律,现在每天唯一的乐趣就是去看那些送给自己的贺礼。之前的那间花厅已经放不下了,无奈之下,她们只好又把旁边一间更大的客厅挪了出来,以便为接下来几天可能受收到的更多礼物做准备。
不知是不是玄镜早有交待,虽然每日都会有大量贺礼不断的送到,可却从来不见有人进兜率宫来。后来石玥找到瘦老询问了一番才得知,原来是玄镜特别下的命令,大婚之前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踏入兜率宫半步,违者直接关到大牢里去,如此一来,她们就算是被隔绝了。
初一听到这个消息,石玥觉得玄镜有些反应过度了,这毕竟是那传说中蚊子苍蝇都飞不进来的王宫,赤域的人想混进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他们能易容,但是兜率宫里连她在内一共就二十一人,想要冒充她们中间的任何人都是极有难度的。
一般的易容十分容易暴lou,但若是杀掉兜率宫里的人然后换脸取而代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因为人少,所以她们彼此之间极为熟悉,一旦谁有异常马上就能察觉出来。毕竟易容术天下第一的邝弓只有一个,只可惜不能把他请来一一辨认,不然早就把那些坏人打回老家去了。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眼看着大婚之日在即,石玥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寂寞与委屈起来。头几天是因为老惦记着答复玄镜的事情,所以她才一直期盼着日子走得再慢些,可随着他离去的时间越来越久,一种莫名的情愫渐渐盘踞心头,让她变得焦躁难耐起来。
刚开始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时,石玥就一直在琢磨着为何自己会变成这样,但是随着内心的慢慢表lou,除了一阵阵惊慌失措与羞涩难安,心中更是觉得无比的委屈。
“太过分了,哪有人才刚刚表白,就把人家撇到一边不管的?”
对着落下的夕阳,石玥再一次咬牙切齿的念叨着那个人,连带着粉拳也重重挥向空中,似在痛打那个可恶的家伙,“混蛋,也不知道捎个口信回来,看你回来还理不理你!”
喊完这句话,石玥俏脸通红的朝周围看了看,发现依旧是自己一人时才暗暗松了口气。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兜率宫后殿的一处石台,周围坏境十分优雅且隐秘,站在石台之上,一边能看见玄镜居住的寝殿。一边能遥遥望见城外的龙城别院,真的是风景独好。
不知兜率宫的位置是不是刻意如此安排,每当石玥看到那两处与玄镜共同相处过的地方,就会让她止不住的回想着两人的过往,所以当她在思考纳妃之事时就会来这里坐坐,一方面让自己好好冷静下来,另一方面也能够真正面对成婚之事。
沉思了半晌又是拿不定注意,只不过再想到成亲却也不似当初那般敏感与排斥了。石玥拍拍裙摆慢慢往回走去,心中又默数了一下日子,还有两日,准确的说应该是一日半。后天的午时首刻就是“钓鱼大典”了,如果一切按照计划进行的话,明日玄镜就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