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给我们两小时,我们会准时出去表演!”
雨凤顿时心慌意乱起来,毫无把握,着急的喊:
“雨鹃……”
雨鹃抬头看她,眼神坚定,声音有力:
“想想在医院的小五,想想没吃没穿的小三小四,你就什么都做得到了!”
金银花挑挑眉毛:
“好!就看你们的了!我还要去忙呢……”转身喊:“龚师傅!带着你的胡琴进来吧!”
就有一个五十余岁的老者,抱着胡琴走来。金银花对龚师傅交代说:
“马上跟这两个姑娘练练!看她们要唱什么,你就给拉什么!”
“是!”龚师傅恭敬的回答。
金银花往门口走,走到门口,又倏然回头,盯着雨凤雨鹃说:
“你们唱得好,别说妹妹的医药费有了着落,我还可以拨两间屋子给你们兄弟姐妹住!唱得不好呢……我就不客气了!再有,我们这儿是喝酒吃饭的地方,你们别给我唱什么”满江红“”浪淘沙“的!大家是来找乐子的,懂了吗?”
雨凤咽了一口气,睁大眼睛,拚命点头。
金银花一掀门帘,走了。
珍珠、月娥已经急急忙忙的打了两盆水来。催促着:
“怏来洗个脸,打扮打扮!金大姐可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没价可还的啊!”
龚师傅拉张椅子坐下,胡琴声“咿咿呀呀”的响起。龚师傅看着两人:
“两位姑娘,你们要唱什么?”
表演?要上台表演?这一生,连“表演”都没看过,是什么都弄不清楚,怎么表演?而且,连练习的时间都没有,怎么表演?雨凤急得冷汗直冒,脸色发青,说:
“我快要昏倒了!”
雨鹃一把握住她的双臂,用力的摇了摇,两眼发光的,有力的说:
“你听到了吗?有医药费,还有地方住!快打起精神来,我们做得到的!”
“但是,我们唱什么?”问燕儿“、”问云儿“吗?”
两鹃想了想,眼睛一亮:
“有了!你记得爹有一次,把南方的小曲儿教给娘唱,逗得我们全体笑翻了,记得吗?我们还跟着学了一阵,我记得有个曲子叫”对花“!”
这天晚上,待月楼的生意很好,宾客满堂。
这是一座两层楼的建筑,楼上有雅座,楼下是敞开的大厅。大厅前面有个小小的戏台。戏台之外,就是一桌桌的酒席。
这正是宾客最多的时候,高朋满座,笑语喧哗,觥筹交错,十分热闹。有的人在喝酒,也有一两桌在掷骰子,推牌九。
珍珠、月娥穿梭在客人中,倒茶倒水,上菜上酒。
小范是待月楼的跑堂,大约十八、九岁,被叫过来又叫过去,忙碌的应付着点菜的客人们。
金银花穿着艳丽的服装,像花蝴蝶一般周旋在每一桌客人之间。
台前正中的一桌上,坐着郑老板。这一桌永远为郑老板保留,他来,是他专有,他不来就空着。他是个身材颀长,长得相当体面的中年人。有深邃的眼睛,和让人永远看不透的深沈。这时,他正和他的几个好友在推牌九,赌得热和。
龚师傅不受注意的走到台上一隅,开始拉琴。
没有人注意这琴声,客人们自顾自的聊天,喝酒,猜拳,赌钱。
忽然,从后台响起一声高亢悦耳的歌声,压住了整个大厅的嘈杂。一个女声,清脆嘹亮的唱着:
“喂……”声音拉得很长,绵绵袅袅,余音不断,绕室回响:“叫一声哥哥喂……叫一声郎喂……”
所有的客人都楞住了,大家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看着台上。
金银花不禁一怔,这比她预期的效果高太多了,她身不由己,在郑老板的身边坐下,凝神观看。郑老板听到这样的歌声,完全被吸引住了,停止赌钱,眼睛也瞪着台上。他的客人们也都惊讶的张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