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锦点点头表示懂了。
那边的胡香和顾母推来推去,她也怕排骨撒了,乖乖地让顾母把菜放进去,然后又拿了出来:“大娘,这菜不收可不行,要是我一会儿回家我妈看到我拿着空盆子回去,我妈不得骂我不可。”
顾母和胡香的妈妈是前后脚嫁进顾家村的,两人相处了也有二三十年了,对方什么脾气她也知道,再加上顾老太太也在一边说劝着,顾母也就收下了。
收了菜,顾母便留女孩儿在家吃饭,女孩儿一双水灵灵地杏眼扫了穆锦一下,道:“不了,家里还忙呢,三奶奶大娘青桥哥你们先吃着,吃完了上我们家溜达溜达去。”
顾老太太笑呵呵地应了。
胡香提着篮子走到顾家大门口,出门时她侧头看向厨房,顾清桥正夹着鸡肉放到穆锦的碗里。
胡香咬咬唇,往前踏了一步,关上了顾家的门。
胡香快步走回家,把菜篮子放在厨房,此时她家的厨房里除了她妈妈也没有别的人了。
见到胡香回来,她妈胡二婶斜乜了她一眼:“东西送去了?人见着了?”
胡香把菜篮子扔到角落里:“见着了。妈,清桥哥都跟人家定亲了,我还巴巴的凑上去有什么用?”
说起这个胡香就气闷,她今年18岁,读完小学就不读了,同时她也是家里的老小,父母也宠爱她。她年纪不小了,到了说婆家的时候了。
胡香眼光高,看了好几个都没说上,后来顾清桥退伍回来了,胡香一眼就看中他了。胡父胡母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胡母和顾母关系好,旁敲侧击过好几次顾母都不接话茬儿,一说明白点就说孩子大了自己管不了,结果转头就说了别家的姑娘。
胡母心里不是不窝火:“那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上赶着给人家送肉?让你大侄送过去不一样?”
胡香听胡母这么说,呼吸一滞,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顾家一席饭吃得宾主尽欢。吃完饭,穆锦抢着帮忙收碗,她觉得在人家吃饭不帮帮忙总感觉过不去。
穆锦要帮忙,顾母自然不能拒绝,穆锦手脚麻利的把碗洗了,再按照顾母的习惯把碗筷整齐地摆放在碗柜里。
顾母擦完桌子扫了地便叫穆锦去和顾清桥等人聊天。
穆锦感觉她和顾母实在没什么话说,于是她从善如流地去了正房,上台阶时穆锦不经意地转头看了一眼厨房,正好看到顾母在把她洗过的碗重新拿出来,再细细地摆上。
尽管穆锦早就从厨房的摆设中看出来顾母是个强迫症了,但猛地看到这一幕,穆锦还是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顾清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他伸手揽住穆锦的肩膀,对穆锦解释道:“妈从小就这样,受不了一点散乱和一点的改变。平常我们在家,做饭我们可以做,但厨房的归置必须得是由着她来的,不然她哪怕半夜睡不着她都要起来收拾收拾。”
穆锦觉得顾母不止有强迫症,应该还有点洁癖,她问顾清桥:“那大娘是不是也把家里打扫得很干净啊?纤尘不染的那种。”
顾清桥嗯了一声:“小时候家里都是泥巴地,再咋打扫都做不到纤尘不染,不过我们家从小就比别的人家要整洁。”顾清桥小时候每次去同村小伙伴家玩都会看到炕上叠得歪歪扭扭的被褥,随意丢在炕桌上的衣服,还有随便乱放的各种生活用品。
他家却从来不会这样。他们房间里的被褥摆设总是仅仅有条的,屋里总是干干净净的,他和他弟弟也从小身上就干干净净的。
穆锦确认了,顾母就是有点洁癖加强迫症。在这个年代,还能得洁癖和强迫症的人也是少见。
然而少见并不代表没有,穆锦想通以后觉得自己重生了以后连心智都好像是变小了。
她对顾清桥道:“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有几个同学也像大娘一样喜欢干净不喜欢改变的。其实适应了以后觉得还挺好的。”
顾清桥看穆锦不似撒谎,还有许多安慰的话在心里怎么也就没有说出口了。媳妇儿能理解老娘的怪癖,顾清桥说不高兴是假的,趁着四下无人,他吧唧在穆锦的脸上亲了一口。
穆锦推推他,两人笑着闹着进了上房。和顾老太又聊了会儿天,到了五点半,顾清桥去隔壁邻居家借了辆自行车,骑车把穆锦送回家。
两人进家门,穆辰和何晓春也回来了。穆辰见到穆锦身边的高大男人,心里一怔,随即就想到了这个人就是他的准妹夫了。
穆辰这个月都很忙,他们学校里又有好几个学生辍学了,其中好几个学生的学习成绩还特别好,穆辰等老师为了说服这几个学生的家长让他们继续上学,基本天天都在乡下跑。
黄天不负有心人,在穆辰等老师的努力下,辍学的三个学生中有两个学生重新回到了学校,另外一个他们没劝回来,在前天已经跟着他们村里的人出去外面打工去了。
穆辰做老师虽然才两年,但这两年里他看到的失学少年太多了。起初他会难过好几天,现在他也依旧难过,但他已经会调节自己了。
昨天周五上完最后一节课后穆辰回来了,他没直接回家,而是到了丈母娘家去接何晓春。对于穆锦的新相亲对象,穆辰还是第一次见,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顾清桥,笑着拍拍顾清桥的背:“清桥是吧?我是穆锦的哥哥,你吃饭了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