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欢进得府门,就只当那小妇人所言皆是属实,半点动静也没闹。
她只随口问了门房当值的婆子一句:“我不在家这两个时辰,可是有谁来咱们府上寻过什么人?”
那婆子一脸疑惑道:“不曾。”
祁欢没再多说,上马车将那包胭脂水粉取回,打发老井把车马赶回车马房去。
她拎了东西要往内院走。
那婆子却在敞着大门张望,这时便又赶紧绕过影壁追上来问:“大小姐,星罗姑娘不是随您一道儿出府了吗?她没一块儿回?”
祁欢道:“我临时想起来又个东西忘了买,就叫她折回去买了,她晚些时候会回来,你记得给她留个门。”
那婆子便没有再多问,答应着回去关了大门。
这边祁欢拎着东西,没从大花园里走,特意穿过内宅进的栖霞园。
杨氏那里病着,她不放心,就没回春雨斋。
结果刚进安雪堂院里,一抬头却瞧见了站在院子里的余姨娘母女。
祁欢一夜没睡,脑子却是反应比平时慢些,当时便是微微一怔,只以为这俩母女是听说杨氏病了,假借探病为名前来看热闹的。
她心中不悦,当即皱了眉头,问守在廊下做活儿的两个大丫头:“她们在这杵着做什么?没的给母亲添堵!”
杨氏病着,不愿意房间里有人,两个丫头却也不敢走远,所以就坐在门廊下的阴凉处做针线。
本来正两颗脑袋凑在一起,专心研究刺绣的花样,祁欢又是一个人,脚步轻,都没发现她已进了院子。
“大小姐回来了。”两人连忙起身。
见她手里拎着东西,桂云连忙迎上来帮着拿了。
说话间,祁云歌听见祁欢的声音,立刻就回头,含怨带恨的瞪了一眼。
祁欢这才注意到,应该是日头晒的久了,她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又因为比较娇气,可能是受了累,面色都显得很是疲惫憔悴了。
祁欢这才猛地想起昨夜前院杨氏说过的话。
桂云也帮着解释:“夫人昨夜不是撂下话来,叫余姨娘和四小姐以后每日过来站规矩么?结果今儿个夫人身子不适,睡了一上午,没顾上这茬儿,姨娘和四小姐……大约也是忘了。夫人便遣了金妈妈去将她二位唤来,说是今日在多罚一个时辰。”
因是在自家院里,桂云说话也没逼着余姨娘母女。
说话间,瞧了瞧天色,又道:“这会儿还早,起码还得一个半时辰。”
祁欢从那母女俩身边走过,不免又瞧了余姨娘一眼,却见她也是面色微微发红,额上出了点儿汗,一副咬牙强撑的样子,脸色十分难看。
这母女俩,一看就是不服的。
祁欢便觉得她们也说只是欠收拾。
既然委身给人做了妾室,就该有这样的觉悟和自觉,是肯定要被正妻收拾的。
以前是杨氏懒得跟余氏计较,只要她们不直接惹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就随便他们怎么样了,结果这母女倒好,真以为这个家里可以没上没下没规矩了?
杨氏昨夜当众说的明明白白,叫她们今日起过来站规矩,她们居然还当成耳旁风,睡一觉起来就以为自己已经避过去了,拿着主母说话当当屁!
这纯粹就是找死!
桂月没说金妈妈是如何兵贵神速,冲夏月轩叫这母女俩压根没机会去求余氏庇护就把人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