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也是心累。村里人一个个接连死去,很多人都没人管,只能村长来管。
村长也不是没想过放下,可当了好些年的村长了,这种事也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而且当村长,好歹能多些优待,家里人能过的好些。这世道,不就是想让日子过下去吗?
村长走了,林谦回头看爷爷,爷爷看看林谦,再看看何阳轩:&ldo;听见没,今年也就这样了。&rdo;
&ldo;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rdo;何阳轩坐在爷爷身边,&ldo;咱家也只能自己顾得好自己了。&rdo;
&ldo;是这么说啊。&rdo;爷爷站起身,准备去上头躺一会儿:&ldo;你们俩一会儿把牲口喂了。&rdo;
村长来的当天傍晚,就出事了。
出事的倒不是林谦家,只是找上门来帮忙了。
林谦跟何阳轩都躺床上了,爷爷也在楼上看电视了。外面大门被敲得砰砰作响,林谦的房间有极好的隔音效果听不见,倒是爷爷听见声音,穿上衣服下楼去看看。
夜里气温比白天低得多,也更加难熬,爷爷一开门就打个哆嗦,几步出去到了门口,瞧见的是同样脸冻得铁青的人。
开门将人迎进来,天太冷了,也不能站门口问怎么了。
一进屋那人声音都打哆嗦,只问:&ldo;您还记得张长喜吗?他被人捅了出了不少血。问别人家都说外面太冷车打不着,我记得你家有越野车,情况能好点,能不能帮个忙把人送医院去?&rdo;
声音颤得厉害,爷爷听的也不是很清楚。
这大冷天的大部分都是窝在家里取暖,怎么会有人被捅了?
&ldo;咋能被人捅了?&rdo;爷爷问。
那人叹口气,有些难为情道:&ldo;也是他自己作死!大冷天的不在家好好待着,跑你们这条街老刘那姑娘家里占便宜去了。人家姑娘害怕,就用刀把他捅了!也是活该!可怎么说人命关天,人还得救。&rdo;
话一说完,爷爷那眉毛已经皱起来了,丝毫不掩饰眼里的恶心:&ldo;这么大冷的天哪还能有车能开?越野车也是车,天太冷也受不了。这么冷的天还出去占人便宜,也是老天爷看不顺眼了。&rdo;
爷爷话说的硬气,那人也知道这不是人干的事,又道:&ldo;可好歹是条人命,咱能帮就帮一下。现在这世道就死不少人了,多留下一个是一个。&rdo;
&ldo;这种废物死一万个也不多。&rdo;话虽这么说,爷爷却还是转头上楼去叫人去。
林谦正跟何阳轩腻歪呢,门突然被敲响了。林谦一把将在身上啃的何阳轩推开:&ldo;咱爷过来了!&rdo;
何阳轩撑起身子皱皱眉头:&ldo;都这点儿了。&rdo;
&ldo;就是这点过来才是有事了。起来!&rdo;
林谦将刚解开扣子的睡衣重新系好,擦擦嘴去开门。
何阳轩小兄弟还立着,也不好出门见人,要是被爷爷看见怪丢人的。
&ldo;咋了?&rdo;林谦开门,伸头出去问。
&ldo;村里头出事了。说是张家张长喜去欺负人家姑娘,被人家姑娘给攮(刺)了。别人家车子打不着火,过来问问小轩越野车能不能行?&rdo;
林谦回头看一眼何阳轩,何阳轩用被子盖住下身,皱眉道:&ldo;流氓?&rdo;
爷爷点点头:&ldo;说是欺负咱们一条街的姓刘的姑娘,谦谦,弄不好是你那同学。&rdo;
别的还好说,被欺负的还是认识的人,林谦脸瞬间黑下来了,那表情跟爷爷如出一辙。
何阳轩直接道:&ldo;现在温度零下七十多,要说降到零下八十也有可能。越野车也是车又不是火箭,这么冷的天哪能打着火?&rdo;
爷爷点点头,转过身下楼跟他明说了。
这么冷的天开不了车也是没办法,说白了就是这命。这人选择这种极端的天气下干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成了这种结果只能说是老天爷罚他。
爷爷去把人打发了,林谦关上门转过头问何阳轩:&ldo;真开不了?&rdo;
&ldo;我哪知道?&rdo;何阳轩拍拍床,&ldo;咱继续。&rdo;
林谦走过去,何阳轩一把抱住压在身下。
林谦继续问:&ldo;你说实话。&rdo;
&ldo;八成不行,就算能打着火,也随时可能熄灭。外面这么冷,还刮着风,风一吹就能熄火。真要是开到半路上熄火了,不化冻就打不着火,这种温度,根本弄不了只能等死。就算不熄火,轮胎也有可能冻掉。零下五十度就不适合开车出行了,更何况现在?为了这种人渣不值当。&rdo;
这样的环境下出行就是在玩命,何阳轩还没到为了这个欺负人的人渣把命豁出去的地步。更何况那车何阳轩宝贝着呢,除非是林谦或者爷爷,否则谁都别想让他在这种温度下发动。
林谦一听是这个道理,想想又道:&ldo;我有点担心刘志凤了,她养个妈还有个孩子,现在又被畜生欺负捅了人,我想过去看看。&rdo;
好歹以前是同学,还认识,出事了去看看也理所应当。
&ldo;人家刚出这种事你去容易引闲话。&rdo;何阳轩分析了一下,&ldo;以前就算是城里头,哪个女孩被欺负了身边都会有闲话说是女的不正经,苍蝇不叮没缝的蛋,更何况是村里头?本来出这事她就少不了被别人说三道四,这大半夜的你过去看,嘴碎的添油加醋再说一下,就算你脸皮厚不在乎,人家一个女人还带个孩子,哪吃得了这个亏?明儿早肯定还有人在那安慰人,你再过去以咱爷爷的名义送过去点东西,那是咱爷爷疼孩子,总好过你大半夜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