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迅速坠下的身影正是老赵的小儿子,赵景仁。
他的肢体扭成了奇怪形状,双眼大睁,七窍流血,在抽搐了好一会后归于寂静。
老赵俯在窗前,看着眼前的惊骇一幕,想喊却说不出一个字,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直直往后倒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家里已经变得热闹哄哄,小儿子安静地躺在冰棺里,旁边围绕着花圈,到处都是白衣和白布,来到家里的人络绎不绝,赵景城两兄弟则眼眶通红,默默招待着一众人。
老赵的目光停留在冰棺上,手指颤抖,轻轻抚摸着棺口边缘,顿时寒气凛然冻入骨髓,脑海里反复浮现小儿子那惊骇和绝望的眼神,内心更加悲怆,是他害死了小儿子,他才是凶手。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擦拭完后,才发现整个灵堂的男性都沉默地注视着他,嫌恶、疑惑、排斥,种种情绪交织,深深刺中了老赵的脆弱心灵。
他勉强说了几句话后,颤巍巍地回到了卧室,轻轻关上了门。
过了会,赵清懿悄悄走进来,坐在老赵身旁陪着他,没有出声。
老赵率先开口:「我晕睡过去多久了。」
「爸,你已经睡了整整两天,大哥差点想送你去医院……」
「是吗?」
老赵越发觉得眼前的世界不真实,叙事线充满了诡异,可细想却没发现哪里不对劲。
他转过头,却看见女儿咬紧嘴唇,眼睛不时瞄向自己的裤裆,瞬间就怒了,用力甩了她一巴掌,大喝:「糊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这些!」
赵清懿的眼泪滴答往下掉,低头哭着说:「爸,我知道的,可是……清懿好难受,我忍了好久了,我我错了。」
「你疯了,快放手!」
然而老赵已经使不上力气,任由她解开自己的裤裆,然后俯首吞吐。
这一刻,老赵脸色更加憔悴了。
三天后,小儿子的尸体被送到殡仪馆火化,火化后,赵景城坚持要让他的骨灰盒摆放在家里某个角落。
如此,让老赵的愧疚心更甚,他站在小儿子的骨灰面前,整日茶饭不思。
而这个家也越来越阴气森寒了。
夏倾燕坐在沙发上怔怔地盯着老赵,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提起裙子边缘一点点往上,白皙的腿部肌肤暴露出来,里面竟然没有穿内裤;欧阳臻虽然陪伴在赵景心身边,她偶尔也会偷瞄老赵,欲火几乎藏匿不住。
老赵错愕转头,只见厨房里的宫闻茵同样红着脸躲在角落,手伸到裙子里摸索。
众人呈现的病态举动让他越加悲哀,内心产生一丝恐惧,难道这就是报应吗?如果再被两个儿子知道自己的扒灰真相,他们会不会也一死了之?
联想到这种可能性后,老赵的脸色越加坚定,他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他要试着挽救一切。
「景城,送我去养老院吧,越远越好,我不想住家里了。」
赵景城抬起失去神采的脸庞,稍显疑惑:「爸,怎么了?」
「我累了,倦了,也没多少命了,就让我一个人在养老院度过吧,我真的受够了。」
宫闻茵顾不上略微凌乱的衣裙,径直冲了出来:「不行,不可以!」
夏倾燕和欧阳臻也纷纷劝说,倒是让赵景城和赵景心两兄弟感到错愕,最后在老赵的强烈要求下,赵景城还是勉为其难答应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甚至连衣服都不愿收拾,拉着赵景城直往家门外走。
等到了养老院门口后,老赵轻拍大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今后家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爸,我们会经常来看你的,放心。」
虽然知道赵景城说出这番话有点违心,大儿子眼神里的嫌恶被老赵轻易捕捉到了,但老赵还是坚决摇头:「记住了,不要来找我,我谁也不见,有事就电话联系,明白了吗?」
对赵景城来说,父亲的要求自然乐意至极,连忙点头:「明白,明白了,爸那我先走了。」
老赵目送着大儿子离去,随后慢悠悠走进了养老院。
他住在偏安一隅的小房间里,每天的作息十分规律,清晨起来打太极,喝茶,和老人下象棋,偶尔会帮忙清洁庭院,每天日子过得很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