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氏依偎在许廷肩头,面带笑意。
许廷心中又是难过又是愧疚。
宋宋在外间,听到父亲在里面,便没进去。
她始终不忍将妹妹的下落告诉母亲。
“小姐,您不进去呀?”
伺候的小丫鬟问道。
宋宋摇头。
她呆呆地坐在椅上,母亲今日已经可以坐起来了,那是不是要好了?
还是?是回光返照?
“郎君,你要带好宋宋,还有咱们的小女儿,对了,她还没有名字呢,你说,她见什么好?”里间的岑氏强撑着自己的身子,向许廷问道。
许廷小声哄着,道:“阿音,都听你的,你喜欢什么咱们就叫什么,好不好?来张口,再喝一口。”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就叫她宛宛吧,许宛宛,好吗?”岑氏的声音越来越弱。
许廷“嗯”了一声。
内间没了动静。
“阿音啊…”
许廷撕心裂肺的叫着。
许宋宋瞬间泪如泉涌。
她的阿母,去了。
就在正月旦的前两日,去了。
最后时刻,她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给自己的孩子留下了名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岑氏至死,都在念着与许廷的恩爱之情。
岑氏去世的消息传到小觅镇时,正是察察在医室的最后一天。
沐白的信到了屯兵大营。
许察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白芷伤口处的结痂还没褪去。
赵娘子跟着送饭的老樊来的。
沐白的一封信写给了孙柏元,另外一封写给了许察察。
信中只简单说了岑氏去世,还需告假,也没别的什么。
许察察心中一阵一阵冷笑。
她真的是高看许家了。
赵娘子见她面色不虞,知晓是济世堂的事应当不是面上看起来的平静,这里面的隐情才让人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