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乾隆年间那盏——”主人捧起的手好象都在颤抖,语态里的激动充满着不可置信。身边,我仿佛也听到几声细不可闻的惊呼,窃窃私语蔓延开————我不禁多看了两眼那盏壶,很特别吗?
“不能,不能,这件紫砂可是您的私人珍藏,老父万万承受不起,”这拒绝地不象客套,他象真不敢承受,
“刘秘书长,您见外了,我知道老先生也是爱壶之人,珍品收藏在谁手里都是缘分,无所谓承受承受不起,您收下吧,这是心意。”语气里,有真诚,也有不容漠视的气势。主人连连点头,接受了,捧着紫砂的手还在颤抖。
“哦,对了,这是内人,小女——…”他的夫人,和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儿站在一旁,云柏凉礼貌地和她们点点头。我发现那个小女孩儿一直兴趣颇浓的望着我,眼睛亮晶晶的。我望着她微微一笑,
“你是荛六吗,你真漂亮,和海橙很配,我们班同学都有他给你暖脚的那张海报——…”
“苗苗!!”
确实有够尴尬,现场的气氛一下子象凝固了一样。小女孩儿被他父亲吼的一下子愣了,他们家大人的脸色都相当不自然。
见此,我突然相当玩味儿,眉头一蹙,顽皮地,竟然有趣地去看旁边的云柏凉。他笑容没变,依然优雅如斯,一直盯着我,突然,一道光流过,我刚要警觉起来,他就————
一把搂过我的腰,亲昵地十指纠缠,和蔼地望着那个小姑娘,“你叫苗苗吧,你也喜欢海橙吗,和我们家这个大姐姐一样哩,恩,这样吧,我也可以安排你和海橙合影,也出那么大的海报好不好,”
“真的吗?叔叔,真的可以吗?”小女孩欣喜雀跃地恨不得过来抱住他亲,她的父亲连忙牵住了她,
“苗苗!——云先生,不好意思,小女她——…”
“你也说是‘小女’了,小孩子嘛,是这样的,没关系,现在去拜望一下令尊吧,他身体——…”一行人很自然地往里走去。始终,他的指紧紧扣住我的。
暗暗地,我的指甲抠着他的手背,一道一道。哼,这样才解气嘛。
(声明:云柏凉没大家想的那么老,具体地,后面会有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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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很有意思,这里也有这幅画。
从洗手间里出来,经过他们家一段长廊,沿旁悬挂着幅幅名画,我只认识这幅:印象先锋Mole的《瞳》。
画下方有一段英文叙述,我不懂英文,可是,我知道它说的是什么。去年,在以色列一个朋友家,伊墨在我耳旁小声读:曾经有一个男人,他的右眼里有一个女孩儿的头像。因为他们生活在两个不一样的世界里,不能在一起。分开的那晚,男人深情地看着她,把她活生生地印在了自己的瞳孔里。
靠向墙边,头仰顶在墙面上,垂眼看着这幅画,“呵,”轻轻笑出声:这个世上,有这样的瞳吗?
没有。
衣香颦影的大厅里,我一眼就看见了他。
“进天堂他太邪恶,入地狱他太圣洁。”
《People》曾经这样形容伊墨。事实上,我还清楚记得那时封面上的他:身着军装的他,俊美得很有侵略性,眼神却透着清澈的冷漠。
小克林。唐尼英年早逝,人们不禁要问:声名显赫的唐尼家族后继有人吗?
虽然,第三代唐尼家族成员中,有26人活跃在政界,人们还是把眼光集中在他身上:唐尼家族第四代中的最年轻的成员——伊墨。唐尼,因为,他是唐尼家族最耀眼的一支,小克林。唐尼的独子。
可惜,人们失望了。
谁都不会忘记这个孩子最声名狼籍的那段日子,可卡因,酒精,枪和暴力曾经集体攻占了他的生活———吸入大量的毒品,人事不醒地躺在邻居的草地上;即使被送进康复中心也无法安定,他在和病友激烈的斗殴中弄烂了自己的鼻子;法官判他三个月监禁,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使他远离困扰”。但人们不认为他的灵魂能就此被净化,上帝也都不相信浪子可以回头。
然而,那天终于来到了。他的母亲,小克林。唐尼遗孀舒宁雅逝世,这次永诀终于刺痛了伊墨长期瘫痪的神经,他从沉溺四年的毒瘾和放纵中渐渐苏醒,开始了艰辛的自我拯救。
伊墨。唐尼惊艳在人们眼前,却不是在政界,华尔街上他挣来了自己的第一桶金,从此,伊墨王朝开始。
这样的男人,该是每个女人的向往吧,俊美,优雅,高傲,无畏————我歪着头轻轻靠在墙边,看着那边的伊墨:他又把高脚杯的杯缘嗑在下巴上了,轻轻一嗑一嗑,象个专注的孩子凝听着对方的谈话,微笑中又有狡黠,又有执著————
放下手中的水杯,我默默地避开人群离开大厅。
颊边的碎发随风飘盈在唇边,冷清的眼底印着的,也许是男人印上女人嘴角的那片唇————熟悉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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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宽阔的环山公路上只我一个人漫步其间,偶尔几辆上上下下的跑车掀起片片树叶,吹乱我的发。
有钱人都喜欢住在山上是有原因的:如此美景上哪儿找?远处天空是连成一片绚烂的晚霞,极其的绮丽。我停下脚步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望着这片红霞,深深呼吸了口气,舒坦。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身体没动,我转过头象个调皮的小女生朝他微微一笑。云柏凉同志在皱眉头。
“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