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影笑笑,指着自己的发髻说道:“我小妹给我梳的。我自己梳不来这么复杂的发髻。”
杨冶觉得自己的心砰砰跳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人一下陷入尴尬的沉默。
安影指了他手上的东西,“你拿了什么?”
杨冶才想起自己买的蜜饯,递过去,“我前头路过果子局就给你买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安影拿了一颗含在嘴里,很甜。
两人走得慢了,到河边的时候都是人,压根看不到彩船,两人便去了街旁的小食铺。
杨冶跟老板要了两碗丁香汤。
“听说坊间最近有些流言,是关于咱俩的。”安影斟酌着字词。
杨冶低头看她,和初见时她还不过十四岁,明明害怕得很,却装出老练的样子。再见她时,已是刑部小吏,黑色的官服衬着脸庞雪白,时而眉头紧锁,时而侃侃而谈,从容大方。
杨冶一手托着脸,一手玩着桌上的盏子,“是流言么?”
“嗯?”安影没懂杨冶的意思,抬起头来。
“流言是指没有根据的话,据我所知,那些关于咱两的话明明都有根据。”
安影有些懵,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
杨冶瞧她的样子,噗呲笑了出来,“瞧你的样子,都不像平日安司直的做派。”
安影这才放松下来,“你还没说传闻是什么呢?”杨冶还是含着笑。
安影心头一动,突然有些感觉,歪过头看着他,说道:“据刑部调查,坊间流传金陵府书院最有前途的杨冶爱慕刑部从八品的安司直。”
杨冶把空了的茶盏翻过来,扣在桌上,“那安司直可曾调查?”
安影瞧了瞧翻过来的茶盏,摇摇头,“是我失职了,流言应该调查源头,确认事实。而不是冒然处理。”
“嗯,安司直知道就好。那现在让我我这个当事人就说一说”杨冶把手摊开在桌子上,
“这不是流言,是事实。”
安影盯着杨冶摊开在桌上的手,
杨冶嘴上说得轻松,心里慌紧,他看着安影伸出了手,心里跳动的声音咚咚地响,把自己的胸脯震得都喘不过气来。
快啊,快把你的手交给我。
可安影迟迟没有动作。
杨冶看了她一会,突然把自己的手放在安影的手上,“那么安司直,流言的源头该怎么处理呢?”
安影抬头看他,杨冶反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说道:“根据大启律,传播谣言,引起恐慌,情节严重的,罚金十两银。你知道的,我穷,这钱我得欠着慢慢还了。”
安影脑子里划过很多片段,初到京城时杨冶带她吃饭,金陵府书院时杨冶提着灯笼送她,暴雨时杨冶的伞。
或许,自己应该试一试?
或许,这事儿没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