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自顾自地想着,而一旁的香巧和香草却是忍不住去瞧她的脸色。
见她唇边噙着笑,只当她将她们二人的解释听入耳了,暗自松了口气。
大人本就与青蘅郡主无甚瓜葛,小姐不会因今日之事而误会,自是最好。
两人神情稍稍放松,孟筠枝却是没有过多在意,兀自垂眸,继续看那收支账本。
方叔踏实能干,每一笔账都记得十分清楚。
虽然他是顾凛忱的人,但装潢需要常与工人沟通,这些事交给方叔去做,孟筠枝反倒会更加放心一些。
翻了一会儿账本,廊道上有婢女过来,“小姐,药已经煎好。”
是今日去君康堂时,张叔给她开的药。
漆盘上的青釉瓷碗冒着热气,里边是黑漆漆的汤药。
孟筠枝下意识拧了拧眉。
一想到要喝药,就忍不住想要叹气。
香巧小声劝慰,“小姐,有您喜欢的糖杨梅。”
孟筠枝听她似和哄小孩一般,忍不住笑出声,不再犹豫,干脆利落地端过药碗,一饮而尽。
又连忙塞了两颗糖杨梅,这才算是解了苦。
她瞧了眼天色。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完全暗下。
廊灯亮起,鳞次朦胧。
她站起身,道,“备水,沐浴吧。”
“是。”
——
湢室之内,热气氤氲而上。
少女隐于温热的水中,水面漂浮着花瓣,莹白细腻的肌肤若隐若现。
孟筠枝抬臂搭在浴桶壁上,侧脸搭在那上边。
许鹭以前是孟文康的下属,她是认得的,连带着许蕙柔她也见过几次。
明明是与她同岁的女子,看起来却好似小了好几岁。
因为身子不佳,唇色浅淡,看起来弱不胜衣,犹如薄柳一般。
许蕙柔的病需要长期以药养着,许鹭虽是礼部之中礼部司的郎中,但家中并不富裕。
孟文康私底下都曾借过银钱给他。
不过他们父女两的秉性倒是好的,老实本分,待人接物都很有规矩。
孟筠枝心中自是不愿相信,父亲出事与许家有关。
但眼下她没有任何线索,只能先从他们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