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瑶听得有些痴了,良久,低声道:“我只是一个小女子,不懂政事,但却知江湖中事与你说的那些都不同。钟离灭有野心,难道要连皇位也一并篡夺了?”
公子道:“我兄乃是武痴,对皇位不敢兴趣。”
穆瑶道:“历朝历代皆有明主开疆,能臣治世,却无一不是止于昏庸苛政。如今尔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残害武林同道,天理不容!”
公子道:“成王败寇,此乃古训。况且我何时不择手段了?”
穆瑶道:“方才你在客栈中密谋下毒,我都听到了!如此卑鄙的伎俩你都用得出来,还说大言不惭说什么真丈夫!”
公子不以为然地道:“你们人多势众,纵丹心武功再高,亦不敢硬拼,只好用计。是计也,便谈不上卑鄙与否,只有高明不高明。自古历史皆有胜者书写。他时若我兄败北,那如今便是‘丹心狡施奸计’,反之则是‘公子智破群雄’!人生如戏,天知孰正孰邪。”
“我辩不过你。”穆瑶一副不屑的神情,心中却有一丝颤动:他的话虽有失偏激,却也不是毫无道理。
公子见她没有反驳,笑道:“你刚说‘方才’?你已昏迷了三天了。那日你中了翻江掌,内伤甚重,便在此休息几日吧。”
“我昏迷了三天!”穆瑶十分惊讶,暗道:相公一定担心死了!她抬头看看丹心公子,冷冷道:“我要回去。”
公子道:“你伤还没好,纵然我不阻止,你也走不了。”
穆瑶心内一凉,知他说的是事实——自己连坐都坐不起,如何行那二十里路回去呢!
“你刚醒来,就少说些话吧,我去给你弄些粥来。”说着他长身而起,便向外走。走了两步,竟自嘲地一笑,道:“大哥常说我惜字如金,不想竟与你说了这许多话,真是奇怪!”
穆瑶心中亦是一阵异样,面对眼前这个魔头却恨不起来,反而心想若他不是忘忧教之人能成为朋友也说不定。她心头一软,低声道了句:“谢谢你……”
公之一只脚刚刚跨过门坎,闻言愣了一下,回过头,不自然地笑了笑,说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穆瑶竟不自觉得躲开了他的目光,呆了半晌,轻轻吐出四个字来:“我叫穆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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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一杯朱虿千行泪】………
话说少室山有一峰,形若钵盂,名曰“钵盂峰”。wenXUEmI。COm此峰西南,有一处断崖,深逾十丈,曰“练魔台”,传说禅宗二祖慧可当年曾于此修行养伤。如今武林动荡,人人自危,少林以其无可比拟的声望与地位,被寄予了太多希望,成为了天下武者云集之所。少林僧众,每日颂经礼佛,清修依旧,正如方丈了凡大师所言,“静在其心”。
谢无言正在练魔台上。他非方外之人,未能免俗,只好寻一清静之处。练魔台正是难得的清静之处。
他在舞剑。他已好久未使剑了。他练得很拼命,尽管手中握的不再是名剑怜云。自从败给丹心公子,他的心中便压了一块巨石,无时无刻不在挑战着他的自尊。苍月剑法,威力惊人,但却显然不能让无言满足。他想起了自己击败天毁大师的那一剑!那无意中一挥而就的招式,扭转了几成定局的颓势。若加以改良,是否能更上一层楼?
剑,不停地划破空气,每一次出手都抱定了必胜的信念。
远远的,凝香抱膝而坐,她的眼中没有剑招,只有无言。无言每取得一点点进步,她都会由衷地高兴,却也不由得有一丝忧伤。连她也不知为何会如此。无言要承担的东西太重,也太危险。有时,她宁愿自私地希望无言放弃那份所谓的责任,她只求无言平安。但是她不能,他也不能。
后山竹林之中,也有一个勤奋的身影。一对银钩在他的手上如两条虬龙,沉郁有力。他正是天下镖局总镖头顾天鹏。自从上了少林,他每日都来此练功。这一切只有顾玉能够体会,所以他除了陪伴穆瑶,便常来和父亲一起练钩。他知道,对父亲来说,引以为傲的“天鹏钩”被人破解,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而如今穆瑶音信全无,更令顾玉寝食难安。这对孤独的父子,各怀心事,用手中的兵器在西风中宣泄。
“师祖,柳施主,请用茶。”小僧将茶碗恭敬地放于正在闲谈的了凡和柳明元面前。
谢过小僧,柳明元向了凡道:“大师,关于昨日虎王堂季堂主围攻忘忧谷的提议,不知您作何想法?”
“阿弥陀佛。”了凡说道,“老衲以为此举不妥。江湖传言,钟离灭不在忘忧谷。若果真如此,势必打草惊蛇,事倍功半。”
柳明又道:“那洞仙岛司徒岛主引蛇出洞的建议,大师以为如何?”
了凡摇头道:“此举太过冒险,十难万全。”
柳明元继续道:“昨夜犬子梦飞亦提一策,既然众人意见不能相合,不如各自为战,互不干扰。”
了凡笑而反问道:“施主以为此法如何?”
柳明元亦笑道:“若此法可行,我等也就不必劳师动众,将天下英雄聚于贵刹了。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少林乃是佛门圣地,群豪久滞于此于情于理多有不便,无论如何,还是当尽快决断才是。”
了凡颔首道:“施主所言正是老衲忧心之处啊。不如明日再请诸位豪杰掌门,少数服从多数,不知施主同意否?”
柳明元思量片刻道:“眼下也只好如此了。”
话音刚落,适逢顾天鹏与顾玉父子练功归来,双双步入屋中。柳明元见他二人一身大汗,知又是练功去了,便微笑道:“想必顾老弟的钩法又有所精进了吧?”
“不敢当,只是未曾退步罢了!”顾天鹏也不见外,将起柳明元面前的茶碗,一饮而尽。柳明日看看了凡,笑道:“顾老弟素来豪爽,大师莫见怪才是。”顾天鹏自己也笑道:“天鹏失礼,实是过于干渴了。”了凡慈眉一扬,道:“顾施主乃是真性情,又何必拘泥于小节?”
正说话间,却见顾天鹏突然“啊”了一声,捂住上腹,表情痛苦地道:“好痛……”再看之时已面色铁青。顾玉一把将他扶住,连声唤道:“爹,爹!”顾天鹏却一动不动倒在顾玉怀中。了凡赶忙抓住他脉搏,突然变色道:“他中毒了!”未待别人反应过来,了凡已瞬间点了顾天鹏胸前十一处大**,护住其心脉,随即盘膝而坐,运功发掌,为其逼毒!柳明元与顾玉焦急地望着二人,但能做的只有祈祷。
了凡肌肤已如赤染,点点汗珠伏在他的头上。一团黑气在顾天鹏头上渐渐散出,面色也恢复了一些,却仍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