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铸神被冷清影一句话直击内心。
“古来铸者皆寂寞,唯有器具留其名。”
想起“湛卢”,“龙渊”,“太阿”等名剑,如璀璨群星闪耀在万古的夜空之上。
可又有几个人能像欧冶子一样名垂青史呢。
他的身后,更多是无数默默无闻的工匠,在呕心沥血,精益求精。
每日在水深火热之中,捶打着器具,亦如锻造着人生。
百年之后,也许自己的铸品仍流传于世,可到时还有谁会记得自己南北铸神的名头呢?
厉炳烛段清流闻言慨然长叹,段清流面色凝重,找了把椅子坐下。
“二位乃武林泰山北斗,肩担道义。这天外神石固然珍贵,但若铸成兵刃,落入奸人之手,岂不为祸武林?一件兵器,不但是使用者的安身立命之本,更是承载了铸者的信仰和期望。我相信二位铸器的目的,绝不是用来杀人。反倒是为了止杀,为了更多人活下去。”
厉炳烛段清流二人闻言几欲垂泪。
天下间若说铸技和自己旗鼓相当的,也只有对方而已。
然若说最懂自己的知音,则非冷清影莫属。
南北铸神相互对视一眼,心中早领会对方的心意。
毕竟是同门师兄弟,当下放下十多年的嫌隙。
厉炳烛言道:“冷公子,我虽一介凡夫,但学艺之时师傅的叮嘱至今也还记得。自古英雄出少年,你虽然是个晚辈,却如此大仁大义。神石今天算是找到真正的主人了。”
冷清影闻言哑然,自己能得铸神之器已经是万幸了。
这天外神石,自己想都未曾想过。
段清流道:“哼,我又岂是贪图宝物之人。实在是怕这等好东西被这蠢师兄糟蹋了。自古宝剑赠英雄,这石头用来给紫凤剑侠铸剑,我自然没有意见。”
段厉二人自早年因铸道观念不同,分道扬镳之后,便已经很少来往。
偶尔相见,也是针锋相对。
如今上了年岁,那争执的念头早就淡了。
每当作了件好的作品,无人共赏的寂寥之感颇令自己失落。
纵使自己门徒万千,可又有谁能解自己知音难觅的惆怅。
厉炳烛听闻段清流竟然叫了自已一声师兄,那个“蠢”字被自动忽略。
回想起二人同在师傅身边学艺之时未尝不曾兄友弟恭,一时间思绪涌动,作声不得。
“不过,这神石的提炼锻造,须有我亲自参与才行。你的技术,我信不过。”
段清流语气中颇有自负的意味。
厉炳烛闻言,也是来了精神。
“你自愧铸技不如我,想趁此机会偷学我几手。罢罢,便让你观摩一下又有何妨。”
厉炳烛嘴上仍然分毫不让。
第二天早上,冷清影好奇铸剑的流程,跑过去看热闹。
只见南北铸神两个老人,围着一块黑黢黢的大石头忙的团团转。
因为石头太过珍贵,二人连徒弟都不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