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绍棠一挥手,喝道:“追!”
众人脚不停歇,纷纷跟着跳墙出去。
忽然一条身影犹如脚不沾地从后面掠过,带起一阵风,飞快越过众护院,到了院墙边,双脚在地上一顿,身体陡然拔高,轻飘飘越过墙头,隐没在黑夜中。
独孤绍棠见是杜岩的身形,随即放下心来。
直到这时,独孤维唯才有空告诉独孤绍棠,说房里还有一个,已被自己射杀了。
独孤绍棠大惊,旋即大怒,究竟是什么人半夜进府对付一个小儿,逼得她不得不动手杀人?
今天这事和上次当街掳人的事是不是同一人指使?到底有什么目的?
千头万绪积在心里,却不得不强行压下,大手拍拍女儿的背,柔声抚慰道:“不打紧的,维唯不怕,坏人杀了就杀了。你不杀他,他就会伤害你。”
独孤维唯忍不住笑了,他家爹爹是担心她有心里负担,给她做心里辅导呢。
“维唯不怕,就是再来个人也能给他杀了!”独孤维唯扬扬下巴,颇得意的大声说道。
独孤绍棠仔细打量她的眼睛,见明晃晃纯净如水,的确不曾有惊怖的神色在里面。
他忍不住笑了,他真是生了个妖孽孩子。
只要女儿没事,任她做的事多么惊世骇俗,他这个做爹的只做平常对待。
亮堂堂的月下,父女二人边说边走,回到前院才见独孤维泽和独孤维濯衣衫不整,头凌乱的小跑过来。
一个道:“爹,妹妹,大半夜这是出什么事了?”
另一个道:“家里进贼了?不会吧,哪个不要命的作死呢?”
独孤绍棠心道,现在才赶来,若在军营早该挨板子了。因此仅瞟一眼兄弟俩,也不回答。
四人进到房里,沈氏惊疑不定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维唯伤着了没有?”
独孤绍棠没回答,将独孤维唯交给沈氏:“快盖上被子捂捂,脚都冻冰了。”
自己更衣穿鞋,然后出门叫人调集人手准备全城搜索。
一连串命令下完,才又回到房里细细问独孤维唯事情经过。
独孤维唯把刚刚的事情一一说了。
沈氏听到女儿房里半夜进人,已经给唬得面无人色。到听女儿述说如何躲藏,如何拿弓弩射杀那人,已是两股战战,语不成调,失声道:“你杀……杀人了!”
独孤维濯没心没肺,夸道:“妹妹好样的,不愧将门虎女。”他双眼放光,似乎巴不得自己也遇到这么一出。
独孤维泽本想安慰妹妹两句,可看妹妹的样子,半点不像被吓到了,张了张嘴巴,只好又闭上。
独孤绍棠抬头横一眼沈氏,淡然道:“杀就杀了,不杀了他,难道等他来杀维唯?”
沈氏结舌道:“不、不是……维唯还小……”
独孤维唯知道她娘这是吓坏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忙伸手抱住沈氏的手臂摇了摇,“没事啊娘,我不怕的,娘也别怕!”
沈氏听她这么个小人安稳自己,有些哭笑不得,刚刚饱受惊吓的心情竟然被她这么一说就烟消云散了。
沈氏定下心来,抽空想到,小丫头在杀了人之后,还能丝毫不乱,不光从另一人手里逃脱,现在还能条理清楚的诉说事情经过。
自己生的到底是什么妖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