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吧。
他说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佐久……同学?”
“佐久早。”
对方纠正她的语气平缓得没有一丝起伏。
“抱歉,佐久早同学。”
大御门要抬头看了一眼他刚刚指的那个湿纸巾产品,满脸无辜。
“有点高。”
“我应该是够不到。”
“能麻烦你帮我取一下吗?”
等她说完,两人之间忽然回旋着一阵沉默的空气。
大御门要看见这个只露出半张脸的同校生皱了皱眉,完全算得上没礼貌地打量了一下她。
可能是确认了她的身高确实没办法拿到那个,他这才不情愿地从外套口袋里抽出手来,将那盒湿纸巾放到她的手上。
“多谢。”
“不用。”
他的回话依然非常简洁。
*
捧着一堆湿纸巾和消毒水回家的大御门要一进门就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儿地丢在了地板上。
这么多年一直听姐姐的话在学校里装乖。
累了。
真的累了。
但是某些行为却在长久的时间催化下已然变成了自己的习惯。
她想起今天一直朝同学们那样温温柔柔讲话、微笑的自己就觉得很幻灭。
什么鬼?
别人喊她一句“大御门同学”,她就会下意识地微笑着回一句“在的哦。”
还有夹着嗓子的“谢谢啦”、“真是抱歉”之类的话术。
完全都内化成了她的一部分。
太绝望了。
她完全不想这么礼貌。
这么说话是不可能服众的。
大御门要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即使不能成为骑着暴走机车、穿着特攻服,带着小弟招摇过市的大姐头。
她也不想变成姐姐妄想中的那种天真纯洁小白花。
虽然姐姐说让走她自己的路就好了。
可是她好像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学校好像是个结界一样,一走进去自己就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不过还好离开学校之后自己能够稍稍做回自己。
像是今天那样跟古森同学说话时忽然走神这种事情,在学校里可不会发生。
她相信自己在学校的伪装绝对真实得毫无破绽。
但是现在却觉得这种戴着面具的日子实在是难捱。